宋岐归朝的路途,在慕容昭的几番筹谋之下,可算得神不知鬼不觉,中途虽有几番惊险,但最终仍旧是平安无事。
回到甘阳京的那一日,慕容昭分明见到慕容德的面色阴沉得犹如六月即将来袭的暴风雨,他微微一弯唇角,淡淡垂眸,藏尽了眼底万般讥讽。
老皇帝见到宋岐归来,一反常态地下殿相迎,就连慕容昭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父皇,数十年朝堂浸淫,别的没学到,演戏的功夫倒是十足十的厉害,凭谁都想不到,当初他可是头一个盼着宋岐出事的人。
因受伤还有染病的缘故,宋岐明显比出京之前,要消瘦许多,面色也较先前苍白些许,加上一路之上风雨劳顿,又有慕容昭的藏于暗处,倒是让他越发憔悴。然而纵使万般折磨,却仍旧减不了他半分风度,在大燕朝堂之上,他照旧还是那个驰名江山,就连大郑皇帝都赞不绝口的儒将。
宋岐既然回来,那么当初老皇帝和慕容昭曾暗地里相商的事宜自然要提上日程。宋岐归来次日,力荐荀策驻守大郑西境的奏折便一封封地递到了皇帝的案头,纵使慕容德想拦也拦不住。
慕容昭一派极力举荐荀策前去,其心若何,明眼人一眼便知,而慕容德一派自然不甘示弱,于是朝堂之上,两派各执一词,吵了个脸红脖子粗仍旧没个满足人的结果。
至于当事人荀策,则最像个没事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当慕容德出列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慕容德的背影一眼,随后仍旧垂眸下去。
慕容德道:“若是荀策调往西境,那毗邻南郑的东南c东北一带便无可信之人镇守,南郑从来乃是大燕强敌,一旦起了纷争,谁能奈何?”
此话一出,大燕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大燕东部全境几乎皆同大郑接壤,而这一带势力,当年便是全权交由慕容德掌管,因为昔日之时,朝中有个慕容宇同慕容德狼狈为奸,慕容德全无后顾之忧,所以他在这一带上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最终拍板交由了他最为信任的荀策统领。
自后来慕容昭归来,慕容宇溃败倒台,慕容德又在东北遭逢惨败,如此一来,逼得他更不得不抽身从自己经营了多年的地盘出来,回到朝堂之上,重新争权立威,至于东部便彻底托付荀策。
慕容德多疑善变,性情残暴,多年来能得他信任的唯一之人只有荀策,一旦荀策从西燕东部离去,调转西境,那么依照慕容德的性子,那便必然放不下东部势力,犹若断臂。此时短期之内再扶持信任一人,即便慕容德敢信,也未必会有第二个荀策之才之人,能够统揽东部诸事宜。况且——
慕容德本非善信之人。
如此一来,不得不兼顾东部和朝堂的慕容德势必分身乏术。
好一桩釜底抽薪的计划,慕容德看向慕容昭时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慕容昭淡淡一笑,出了列:“启禀父皇,儿臣有法。”
老皇帝的演技绝佳,眼中冒出精光欣喜的模样淋漓尽致,险些让慕容昭都相信了。
他问道:“哦?是什么?”
那一派假装极为有兴趣的模样,倒是突然之间让慕容昭明白,自己这个爹能在慕容德的面前,能凭庸庸碌碌之能稳坐朝堂多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慕容昭行礼:“而今南郑新丧,新君登位,正是我大燕同南郑示好c重新缔结两国盟约的好时候。昔年南郑皇帝治国有方,父皇统御得利,两国主张和平日久,当初共同抵御外侮更是大有成效,而且也曾有过商贸往来,两国边陲百姓得益于通商之故,安居乐业,岂非我燕郑美事一桩?”
话停了下来,慕容昭的眸光森冷地瞟过了慕容德,惹得后者怒瞪回来,慕容昭浑然不惧,再次转头对上道:“况且前年皇叔大战,国库之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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