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之事,蓝从云不是手眼通天的刑狱司司长,自然一无所知。
阿祷回来带的话,怕他不开心言语间委婉了又委婉,他也没有听出来冰冷嫌弃之意。
正六品并不算小官,实际上这是一个管刑事极高的实职。师傅刘爱喜一个不爱交际的闷罐子,知道他升了官硬是邀了一堆人庆祝了。
蓝从云圆滑起来滴水不漏,硬是没叫一个人对他的升官有所不满。
念着自己上一个十四岁似乎还在做工,他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可嫌弃的了。
要让别人知道他想法,就算是位居一品的大员都得气死。
前任首辅十七岁为正六品,十八岁兼任吏部侍郎已然是千古未有的天才了。
他十四岁得了一个正六品,反倒觉得没什么。
不过,原本的蓝从云是直接一步登天到了二品,还能参加朝议的。
蓝从云也挑了礼物送给辰明理,全了人情关系。
方方面面都周到之后,便如常值班了。
他的官服还没赶好,集市却又出事了。集市一向开市早,亏得蓝从云今天醒的早,才没叫最早班的走卒走空。
“大人,集市上出事了。”
蓝从云正在吃早饭,不急不缓地问:“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不是,不是啊。出人命了。”
“去吧,要不要带一点儿吃的路上吃。”因为有蓝从新在,走卒并没有透露案情。
听着哥哥的话,蓝从云也颇为无奈。
若他当官久了成了老油条,自然没有不妥。可他还是新人,如果带着吃的去难免显得懒散。
蓝从云摇头拒了,跟着走卒去了现场。
集市靠近天安府外围,在百姓们长居的地方。
这个时候集市本该渐起人烟的,今日却人口零落。刑狱司的走卒把一个摊子围了干净,周围的摊子也都收的差不多了。
最开始的集市显得寥落了些,没有人沿着摊位买东西,便把现场露的更加完整了。
“大人。”
“大人。”
灌了一耳朵的问候之声,蓝从云正要问答却咳了一声。
他脸上泛起红晕,周围人顿时忘了尊卑之别:“是不是着凉了?”
“若病了便告假吧。”
蓝从云极力忍着,还是低下头咳了几声,最后勉力说:“无碍,我们看现场。”
刘爱喜还没到,蓝从云只得半蹲着自己查看尸体。
因为整个尸体都裹了泥巴,所以看不清伤口血痕,只能分辨年纪大概三十岁许。
刘爱喜来的时候,蓝从云正在尸体的脚底,也就是坛子的底部查看什么。
依稀看得清瓮罐原来模样,破碎之处像人类的肚子被划开一样露出尸体的样貌。
他立刻放下了自己的匣子勘验起来。
尸体移动的时候,表面的泥会裂开扑簌簌地落下来。
蓝从云吩咐:“来人,收集一些泥土去问一下周围烧制瓮罐的人,土质有没有什么特别。”
便有人拿了刷子和碟取起土来。
他查验了一会儿,问:“师傅,这具尸体死了多久了。”
“不好说。”刘爱喜道,“尸体死亡的时间是由变化而推出的。其间温度湿度都有很大影响。”
“你看他的伤口,居然是被泥土裹着。我也分辨不清这样的情况,烂得平日快还是慢,只能估测一个不准的时间。”
“三天到七天之内。”
“来人。”
有走卒应声行礼,恭敬无比。
“大人。”
“去问一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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