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毛色不纯的马从鲁国的一个角门慢慢驶出,背上驮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老人。他看起来十分衰弱,甚至像只吊着一口气般,口角微张,不停吸着空气。
他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装着长途旅行带的干烧饼,在路上一面颠簸一面掉渣,以至马后跟着几只瘦弱的老狗一路吃过来。
鲁国的一条大街上,人们看到这样的场景都连忙避开,生怕新年里身上沾了瘟或者什么脏东西。
老人不在意地笑笑,接着在行人们空出来的一条道中走着。
今天路上的车马仿佛特别多,有出货的商人,有卖粮的农民,有富人家的仆妇小厮出门采买。街上乱成一团,人们在被马车扬起的灰尘扑了一脸之后,就没有心思再去琢磨了。揉了揉眼睛,随口骂两句,又回到了正常的集市中。
城门两侧的小门打开,车马鱼贯而出。有趣的是,在附近无人的时刻,从不轻易开的大门打开,一匹瘦马载着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出了门。城门口的战士看见这张脸,都微微行了个礼。
老人面无表情地在马背上趴着,身后是样式各不相同的马车,慢慢向东方驶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老人向东望去,阳光下金色的泰山仿佛罩着一层黑雾。
吃过晚饭回来,子衣在船头上用钓上来的小鱼摆了个三角形,心里奇怪,今天晚饭时这家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显透着一丝小心翼翼。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想不明白,她戳了戳小白。
小白听完了她的话之后,心里有点忐忑,难道她知道自己说她是哑巴了?不,她不可能这么聪明。仔细忖度了一下,他摆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可能他们是觉得你丑吧。”
“我——我丑?”子衣没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脸,“他们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你想想,”小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里的女人脸都晒红了,他们自然觉得好看。可是你的脸不红啊,渔民们就觉得很奇怪。”
“可是你的脸也不红啊,那你也不好看。”
“我是男人,好看有什么用。”
子衣想了想,为了不穿帮,点点头。现代的渔民自然没什么,古代的渔民天天在太阳底下晒着,劳作辛苦,自然就脸红了。不过被人另眼看待的确挺怪的,她用两只手拍了拍脸,然后问了他一句,“那现在红了没有?”
小白赶紧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你是我夫人,我不嫌弃你丑就行了。”还不嫌弃你蠢,他想。
子衣感动得眼泪汪汪,“那我也不嫌弃你又惨又穷了。”
小白把刚放到唇边的小手又放了回去。感觉做人好失败。
一旁的鱼干已经晾了一会,这时候味道刚好,实在让人难以忽视。子衣为了表真心,信誓旦旦地望着他,“公子,为了报答你在莒国的照料,等回了齐国我喂你小鱼干吃吧。”
“好。”小白着实被她的脑回路感动了。
国氏府上。
“国子,我家大人有事相告。”一个带着高氏家印的门客从书房的窗上递进一封帛书。
“嗯。”他接过拆开。门客三两步上了树,赶紧离开。
看了会,他笑着塞到面前的小炉子里,看着白色的丝帛一瞬间在火堆中落起雪。
静待,当真好办法。现在不就有人沉不住气了么?
看了一眼窗外,国孝期间,没有烟花,也没有人声,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这样的日子再等五个月襄公入土就不用过了,彼时,无知也可以一起随葬了。
莒国宫殿内。
一个小姑娘偷偷摸摸从宫殿后面的帘子中跑出来,到了一个小偏院。明明天气很好,院里却没有人。她悄悄爬到窗口,从丝帛的窗缝往里偷瞄,却一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