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哈瑞的深蓝色眼珠子,在烛光下,显得那么温暖而柔和。而且,一下子有了家的那种安全、放松、柔软和安静。她突然很迷恋这种气氛。
回忆和陈栋梁——自己的老同学或者说男友,认识了二十多年,又作为男朋友女朋友交往了好几年了,却总觉得依旧还像是两个好同学一样,或者,就是好邻居、好同事。
他们在一起常吃快餐,什么麦当劳、必胜客,不是汉堡就是披萨,有时候也吃寿司,或者就是家常菜馆,闹哄哄的川菜馆或者海鲜菜馆,喧哗熙攘。
想到这些,静好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一眼哈瑞,哈瑞正在认真吃饭,一句话也不说。欧式的用法,是左叉右刀,哈瑞是个左撇子,所以倒过来了:左刀右叉。用右手拿叉子,这倒是有点像好些中国人吃西餐时使用餐具的习惯,因为我们用右手拿筷子习惯了,所以总喜欢用右手使叉子。
只见哈瑞把一块披萨切下来放进嘴里,嘴巴闭得紧紧的,腮帮子全部运动起来嚼着这块披萨,这和好多中国人吃饭时喜欢“吧嗒吧嗒”嚼出声音来,也不同。
她想起了陈栋梁吃饭时的“吧嗒”声。他不管吃什么,都能吃出香甜的“吧嗒、吧嗒”的声音来,哪怕吃冰激凌、吃薯条、吃汉堡,都是。吃中国菜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了,也不能因为谁吃饭没声音,谁吃饭有声音,就简单粗暴地判断一个人的文明程度高或低,但是没声音在大多数情况下,确实让人比较舒服。陈太太曾经跟静好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丹麦女人的婚姻就结束于这类不同的生活习惯,他们两人原本是牛大的同学,结婚后一起去了北欧生活,有了三个孩子,十多年后却突然离婚。离婚的原因,据说是这个男的总是当着丹麦老婆的面啃猪蹄,而且每次,他都会啃出吸吮和咀嚼的声音来,丹麦女人终于有一天受不了了......
静好低下头,继续切自己的披萨。她好像从来也没有对陈栋梁产生过一丝一毫的距离感,从陈栋梁身上,她也没有体会到新奇或者有趣的什么事情。静好又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哈瑞,哈瑞吃饭吃得很认真。静好也像哈瑞那样,紧闭着嘴巴吃东西。
想想其实一点都不奇怪,陈栋梁和静好的生长、生活环境都很相似,出奇的相似——简直就像两盆并排摆在同一个阳台上的花。家庭经济状况非常像,都算是衣食无忧的85后那代人;出生的医院很相似,上的幼儿园是同一个,上的小学很相似,上的中学很相似,上的大学也很相似……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也无非是去原本就都熟悉的环境里,逛逛街、购购物、看看电影、吃吃饭、走走海边,再就是互相到对方家里去玩。
陈栋梁生活里的一切,原本她也都熟悉。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她的世界里也几乎都有。他对她的世界大概也是。
静好又抬头看了一眼哈瑞,哈瑞仍然在专心一意地吃饭。哈瑞吃东西的时候,看食物的眼神和表情,似乎表示他对这食物非常有好感,甚至和食物产生了互动。
这点也和陈栋梁很不同,陈栋梁喜欢吃饭的时候聊天说话,静好有时候也喜欢,好多中国人都喜欢吃饭的时候大声聊天说话,所以中餐馆里往往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不过静好在伦敦的饭馆里吃饭,发现很多英国人在外吃饭的时候,说话声音也不小。所以,人大致都是一样的,归根到底,只是不同个性特点的人,不太一样罢了。
对比白色带木疤痕的桦木书架上那些厚实的著作,浅咖色橡木餐桌上这些色彩缤纷、气味诱人、热气蒸腾的饭菜,还有哈瑞安静、满足吃饭的样子,静好好像又看到了哈瑞温馨居家男人的另一面。
好久没有回中国的家了,除了烛光的温馨和一桌饭菜,静好在哈瑞这栋房子里,还体会到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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