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道：“怎么，债主来了，段先生不欢迎？”

    “不敢。”段十六压下心中讶异，站在院子里的树下不动，见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却一副熟稔的样子，面上又挂起惯常的笑脸：“一别二十载，大人怎么有雅兴来人间？”

    “突然想起，就来看看，结果你跑到冥界去了，若非墨李刚好在那，你打算如何脱困呢？啊，还养了个小鬼。”说着，他指了指身后，一个孩子的身影被他一指，吓得又缩回去，结果看到墨李走过来，终于忍不住朝段十六跑过去，扑到他腿边上不敢说话。

    “他叫小武，”段十六轻轻说着，摸着孩子的头发安抚着，说道：“多谢相救，没想到千年执念如此难缠。”

    他看着白泽，心里盘算了一遍，说道：“陛下光临，可是因为当年救无生的时候，段某许下的承诺？不知大人可想清楚了要什么？”

    白泽见段十六一脸恭谨，眼睛里却明明白白的疏离，轻轻一笑，慢悠悠喝下一杯茶，说了句：“秋日局要开始了。”

    “是吗，想必热闹非凡。”段十六颔首，言下之意“关我何事？”

    “听说魁注是二十年前消失的修罗丹。”

    白泽慢悠悠的话音落了，段十六眼中的戏谑也失踪了，他看着白泽轻轻笑道：“哦？原来还有别的修罗丹。”

    “不是别的，是苏如月的踪迹被泄露了。”

    “不可能。”段十六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月光穿过层层树叶落在他脸上，在夜色里明明灭灭，灰蓝浮着暗绿，越发显得不真实起来。

    白泽就着他的脸又喝下一口茶：“你当年藏起麒麟让魔君受制于你，后来你不是告诉他麒麟的位置了？”

    “但妖族的人可不会去过问魔君。”

    “那倒是，不过你后来取了麒麟三滴心头血，最近，元衡似乎知道了这件事情，虽然麒麟不许他来找你，但小小的报复还是容易的。”

    他说着，看着段十六抿紧的双唇，青琥珀一般的浅色眼瞳里浮出一点深潭的暗色：“只靠你的力量，结界似乎很容易被破。”

    “…大人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的？”

    “你爱搬家，麒麟大概还没找到你。”

    可是你却找来了，段十六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白泽却点点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得也不早，比你快一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只夜莺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停在半空看着段十六，段十六看了一眼白泽，抬起手来，让夜莺落在他的食指上，夜莺合起双翼，扭了扭看不见的脖子，张嘴却是一个清润斯文的男声，带着一丝抱歉和焦急说道：“十六，我…我不小心说漏嘴，元衡知道了那件事情…虽然我有告诉他是我自愿的，但是…但是还请先生避一避，我、我怕他来找你…”

    夜莺说完话又扭了扭脖子消失了，段十六的目光却深沉起来，他看了一眼等待好戏的白泽，微微一躬说道：“谢谢大人提点，段某还有要事，大人请自便。”

    说完，他也不等白泽的回答，转身朝屋内走去。白泽点点头：“好说。”

    段十六一头扎进书房里，拿起一卷画轴就出去了。

    白泽继续喝茶，看段十六骑着一匹墨色骏马，迎着月光腾空而起，转瞬间消失在天空中。过了一会，他放下杯子，溜达到书房，看着房间里环墙而放的书柜密密麻麻地放满了书籍文物，那些数百年前的古老风俗记录、各国各朝代的地理人文，还有各种关于精灵鬼怪、奇谈传说的典籍应有尽有，他随意拿出两本翻了翻，书里的笔记和批注表明屋主人都仔细研读过了。

    倒是一如既往，沉迷于人类不可窥探的世界，妖王大人好心情的点了点头，想到他刚才的表情和举动，又想，果然一如既往，只有一个苏如月能让段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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