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日申时赫图阿拉附近
大战即将来临。
军帐中大多数的牛录都已经沉不住气了。
皇太极闭着眼睛,静静地坐在上首的帅座之上,他不说话,只是双手扶着膝盖,也并不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着出兵的消息。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激动、担忧、焦虑,甚至有些恐惧。
父汗已经派出侦骑,在群山之间寻找明军的踪迹,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杜松的明军主力。
明军的四路分进合击并不是一个糟透了的主意,至少不像那个李永芳所说的,是个不懂兵法的人胡诌出来的主意,整整十万的大军,大明几乎全部的精锐,九边的杜松,朝鲜的刘梃,皆是当世赫赫有名的大将。
八旗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人,全都被父汗拿到了这个赌局之上,如果输掉了这场战事,那么爱新觉罗家和大金,都将毁于一旦。
好在明军有一个坏透了的主帅,那位大明的经略杨镐,写了封劝降书送过来,在信中竟然把明军所有进攻的路线说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那位杨经略是真傻还是假傻。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不是兵法上的常识吗?
哪里有在开战之前就将本军的部署统统告诉敌军的。
所以也有可能是那些汉人蛮子使得障眼法,这些汉人的狡诈便如这辽东大地潜伏的狐狸,狡诈机变,让人捉摸不透,他们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的错误。
这几日侦骑的回报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明军的影子。
按照杨镐信中所说的日子,这些大军早就该出现在赫图阿拉附近了,可是他们却凭空消失,他的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
只有那个大明的降将李永芳还在安抚众人。
“那杨镐老头,不过是个蠢货,那些蛮子到现在还没出来,乃是天降大雪,这些蛮子都是南边来的,不像我建州的巴图鲁们,在这冰天雪地之间依然能健步如飞,来去自如,故而定是在抚顺以及边关一带驻屯休整,大汗,各位贝勒爷可都宽心,过不了几日那些蛮子自然都会出来,他们人生地不熟,断然不是我建州各位巴图鲁的对手。大明虚有其表,那些将领都是些酒囊饭袋,就算是有一二个有才之人,也不过都是些如奴才一样,混个低等职位,那杨镐用人远不如大汗,就连北京的蛮子皇帝,也一样昏聩无能,所以天命在大金,奴才今日所为,不过是顺天应命,奴才的赤胆忠心百年之后自然会有公论!”
总之就是一句话,大明无人!
皇太极自然知道李永芳是在拍马屁,他就是那般的人,自打父汗招他做了孙女婿之后,他便死心塌地地为大金出谋划策,他也的确很了解大明的军队,提了很多建议,但是这次他说大明无人,皇太极却并不能完全赞同。
前段日子,他正白旗的两支侦骑在望虎堡附近被明军的游骑截杀,战前双方互派侦骑这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回来,要知道往日里侦骑即使被明军发现,也会逃出一半以上,可这次,这些在马上身手矫捷的勇士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他后来派人想混进望虎堡,可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们要么没回来,要么就是空手而归,那里的明军戒备森严,如同铁桶一般,根本插不进去。
他本打算自己亲自去一趟的,但是却被大哥代善劝住,大战在即,身为旗主的确是不能以身犯险。
代善最早便跟随在父亲身边的,他的脾性敦厚,在众多兄长之中,皇太极与他最为友善,平日有什么事也都与他商量,对他而言,可算是半师半兄的角色。
皇太极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纹丝不动,他如今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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