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穿戴喜兴的窦夫人和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招呼着客人,姜暖正想挤过去把手中的贺礼交给窦夫人然后再说几句吉利话就走人,窦夫人正转头,一眼就望见了站在一堆客人中的姜暖。她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即眼中划过一抹痛惜。然后很快地又恢复了笑语嫣然八面玲珑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对着姜暖的方向点了点头,就有招呼起别的客人来。
到底是过去不过去呢,姜暖正在心里核计着,忽然远处大门外一阵鞭炮声起,大堂里的人先是一静,然后大家便如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大门方向,“新娘子的轿子到了!”门口的小厮高呼一声,姜暖也是身不由己的被推了出去,此时她已不敢开口说话,只紧紧地拉住了姜温的小手,就怕把他给丢了。
左冲右撞,姜暖和阿温已经被出去看热闹的来宾们推推搡搡地挤出了门外,可算是找了块大点儿地方落脚,姜暖觉得自己好像都出汗了,抬起手背就往头上一抹:“嘶”瞬间疼得她五官都凑到了一起!“靠!说啥也不进去了,再挤挤成相片了!”她一边用手扇着爆竹响过的烟尘,一边吐槽道。
“嗯?”眼前出现的画面让姜暖停了所有的动作眼睛都直了起来,就见穿了一身大红喜服的窦崖胸前十字披红地挂了好大一团红花高高在上地骑在一匹骏马上,而他的马后居然跟着两顶龙凤喜轿!
“阿姊,窦公子是不是接错了?路上把别家办喜事的新娘子也给接来了?”阿温亦是没有见过这么娶亲的,因此他好奇的往前站了站。姜暖连忙用力扯住了他:“不会吧?再怎么说多了一顶轿子接亲的人也会知道啊”
“没见过吧?”旁边一个同样看热闹的男子对着姜暖姐弟搭讪到:“这叫做妻妾同娶,双喜临门!非大富贵人家不能如此啊我们也算是长了见识了,看看窦家这婚礼办得多气派!大戏连台,连唱七天,流水席摆了,同样是七天!啧啧!放眼帝都,能把喜事办得这么体面的真没有几家”
“妻妾同娶?”姜暖疑惑地看着已是下了马,正站在窦府的门口等着新娘子下轿的窦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变化如此之大”
似是感受到姜暖的疑惑,窦崖扭了头望向她只深深地一眼便又转了回去,姜暖看到了那眼神,窦崖的眼神是平静的。亦如平时在品香楼遇见他时的那种平静。
“靠啊,真是非人类了”没来由的愤怒在胸腔里燃烧,姜暖用力拍了怕自己的胸口:“你丫有病么,别人成亲,你难受什么?他愿意这么作践自己,愿意当种马干你屁事!他又不用你去可怜”
轿子落下,两个穿着大红吉服的女子先后走了出来,两人手中一人攥着一根红绸,此时由喜娘接了,把一头交到窦崖手中,就这样,窦崖走在前面,手中的红绸分别牵着两个被喜娘和丫鬟扶着的女子,一前一后的进了窦府的大门
姜暖的眼前是模糊的,都是泪水,她看着那些推她出来的人又都起着哄地挤了回去,到大堂去观礼眼前人影婆娑,模模糊糊的都看不清,再一刻,她真怕自己的眼泪会在这里落下。在别人都满脸笑意的看着这场富贵的婚礼的时候,她的眼泪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牵着阿温的小手,姜暖落荒而逃。几乎是一口气就跑出了四五条街,直到身后的嬉闹声,锣鼓声,鞭炮声渐渐地远了,她才慢慢地停下了自己奔跑的脚步,找了一个墙角,蹲在地上默默地痛哭起来!
阿温不明白好好的阿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些不知所措。蹲在地上紧张的看着她,看着阿姊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到地上,很快,那里便湿了一片
姜暖的哭泣是无声的。
她也明白在这样的社会里,能像窦崖那样娶妻生子是会被人羡慕的,大多数人管那样的婚姻叫做福气!可她就是替窦崖悲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分明就是一种绝望,一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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