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值得深究。
她向来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可遇到能让段天谌都忌惮的人,就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了。
在她看来,佘煜胥的目的估计也就那三个。
其一,为着岐城城驻军的兵权。岐城乃苍朝的门户,和东梁国的鹿城仅仅隔着一片沼泽地带和森林。以佘煜胥的太子身份,不管是从报复段天谌的角度,还是从个人野心的角度考虑,都完全有将岐城占为己有的动机。
再者,总督府遇到他的那次,他让十姨娘去杀了明哲的发妻,夺得了那枚令牌,虽后来被她撞了狗屎运抢到了手中,依旧可以看出他对苍朝南部边境三城的觊觎之心。
其二,为着她身边的龙鳞卫。
其三,为着,她。
后两个,她倒是不必担心,横竖不会红颜早逝,龙鳞卫也没有那么脆弱。
如今她担心的是,玉子倾到底能不能扛得住,熬过佘煜胥手下之人的偷袭。
若是不行,那之前东跨院的那些女人岂不是相当于白死了?
苏靳寅没明白她心中所想,颇是不解道:“王妃,此处甚是隐蔽,若非熟悉此处地形的人,根本就不能轻易找到咱们,那么静养上四五天都没问题。您到底在担心什么?苏某以为,咱们也不必非要去那所谓的私家军所在地。躲入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是安全的,足可以等到王爷派出的支援。”
顾惜若动了动唇,想要解释,却发现气血上涌,冷不防捂住唇,重重咳了几声,整张脸顿时由惨白变成通红。
那红,隐约有些不正常。
苏靳寅心下焦急,奈何他也不会医术,根本就无能为力。
“王妃,您”他提着心,小心翼翼的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惜若捂住唇,闭上眼睛,疲惫的摇头,“我没事。你去看看,青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渴了。”
苏靳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往方才青冥离去的方向走去。
直到那道人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顾惜若才拿下手,摊开掌心,殷红的血迹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泽,隐约还有热气升腾,袅袅缕缕,随风而去。
她苦笑着,又咳了几声,从袖中掏出之前那方染血的锦帕,重重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掌心的血悉数擦干净,再将唇角溢出的血迹抹去,并在地上费力的挖了个小坑,将那方锦帕埋了下去。
重新填上土后,她才喘着粗气,身子像是失去支撑般,颓然靠在了大树上,闭目养神。
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一棵树上,苏靳寅看着她平平静静的动作,心口蓦地一痛,几欲从树上跌落。
山里的月,不知何时变得那么冰冷,银白月光洒在她清瘦的小脸上,微微凝结苦楚,在她紧皱的眉心烙下死寂。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听到了马蹄声归来,马上那人意气风发,朝着她伸出了手,扬眉轻笑。
他道:“若若,我回来了。”
她仰头看他,却瞥见他身后一轮弯月隐没在云层里,露一点欠缺,将圆,未圆。
忽然就这么掉了眼泪。
“段某人等你回来咱们一起看中秋月圆你说好不好”
半个时辰前,东梁国鹿城的长街上,忽然响过一阵雨点般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一人便是刚从东梁国驿馆策马疾驰狂奔向岐城的段天谌。
他身子微微前倾着,身上披着的浅紫色披风在风中簌簌作响,划出一道清冷而凛冽的弧线。
初秋的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吹起鬓边散乱垂落的一绺长发,不停打在他的脸上,带起一阵细细麻麻的火辣感。
他双手控制着马缰,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瞳里精光闪闪,宛如一只蛰伏的豹子。
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