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林沉，那便见。

    他陪着她就是了，不会让她受伤。

    林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作答。

    她没想到……

    他又记住了。

    江辞这个人，身上很大一个闪光点，大概就是：永远你都猜不到，他会带给你什么惊喜。

    就好比她才给过他一次的糖，他便吃了这么多年。

    林漠鼻头有些酸楚。

    到底还是走上前，抱了他一下。

    嗓音闷闷的，“男朋友，为什么你这么好……”

    好到，让她有些愧疚。

    江辞被她抱着腰，反手也抱住了她，还在她的背脊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整理整理心情，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嗯？”

    林漠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她……要再见到林沉了。

    ……

    林沉被江辞搁置在这个僻静的疗养院里。

    这里几乎都是精神上有点问题的人。

    有老人，基本都是老年痴呆症。

    年轻的一波，多数为自闭症。

    林漠跟着江辞一路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虽然好像都带着疾病，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很真实的。

    比如那一群老奶奶，她们虽然老年痴呆，但是心情很好，感觉在这里过的日子也不甚快乐。

    林漠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江辞先带着她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

    在院长的助理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阁楼里。

    这一处，和剩下的那些单间都不一样。

    看起来条件要好上很多。

    隔着远远的，林漠就看见那个阁楼的阳台上。

    摆着一个木制的躺椅。

    而躺椅上躺着一个寸头的男人。

    男人的手里拎着一个鸟笼。

    鸟笼里有一只绿色的鹦鹉。

    即便是隔着这么些距离，那人独具特色的沙哑的嗓音，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林漠的耳中。

    “谁是默默？”

    “林默是默默。”小鹦鹉清脆地说。

    “哈哈哈哈，那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调侃似地问。

    小鹦鹉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小爪子抓着鸟笼的边沿，再次发出了鸟类的声音：“默默是我，我是默默。”

    “默默诶……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默默不回来，默默不回来。”小鹦鹉重复着说，像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皮。”林沉轻轻地敲了小鹦鹉的头一下，沙哑的嗓音砸落在地上。

    小鹦鹉非常的聪明。

    好像总能听懂那人说的话。

    时不时附和他。

    而他好似一夜老了二十岁。

    林沉的皮肤本来就白，带着病态的那种孱弱。

    而这两年来，他的精神愈发地不对劲，愈发地羸弱。

    导致他整个人往那一躺，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生活乐趣的老年人。

    要不是那张五官深邃的年轻的脸……

    或许，他真的就该是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了。

    江辞站在林漠的身后，时刻听候她的吩咐。

    而林漠，从她看见林沉的那一刻开始。

    她就再也没有转移开过目光。

    听着那些傻里傻气的对话。

    她只觉得，一腔的酸涩和痛楚，直涌而上，冒出嗓子眼，直奔脑门。

    尤其，当她听见林沉说：默默为什么还不回来的时候……

    那一瞬间，她竭力忍着，眼泪却还是夺眶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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