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捧着鼓鼓囊囊的包袱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急不可待地走在前面,苏妙和回味跟在后面,这里的冰凉气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怕了?”他轻声含笑,问。
苏妙摇摇头。
他却已经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坦然地将她拉到离他更近的距离,他身上的热度近距离地传递过来,虽然湿凉没有了,苏妙却觉得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无措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总觉得,他最近对她的肢体接触似乎越来越多。
三个人跟着牢头在地牢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一间铁牢门前,牢头用钥匙开门,铁锁的哗啦声刺耳地响起,令人越发神经紧绷。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锐利的声响。
“爹!”当消瘦苍白满是污垢的背影映入眼帘时,宁乐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大声哭道。
“阿乐!”宁县令做梦也没想到被流放之前还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宝贝儿子,百感交集,拖着沉重的脚镣迎上前一步,亦红了眼眶。
父子俩抱头痛哭。
牢房里没有灯,火把的光芒太暗,以至于宁县令没看清宁乐脸上的瘀伤,不然一定会哭得更凶。
苏妙和回味没有进去,两人立在牢房门口,苏妙拽着回味的胳膊警惕地瞅着满地潮虫蟑螂,回味在观察着她有趣的表情。
宁县令虽然吃了些苦头,精神头还算不错。妻子早逝。唯一的儿子是他费尽了心血养大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就是这混小子夜不归宿他也能担心半宿,现如今却要天各一方十年之久。河西铁矿的苦役以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活着回来,他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这个宝贝儿子,他不在他身边,他要怎么活下去。一想到这个宁县令便老泪纵横,深深后悔没有在自己平安时逼迫宁乐考一个功名,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溺害得他一无是处,连自己活下去的本事都没有。宁县令为此深深的后悔,泪流得更凶。
“阿乐,”他神色晦暗,握紧了儿子的手,哆嗦着嘴唇说,“爹以后就不在你身边了,你记着,一定要好好念书,你也只能好好念书了。爹虽然犯了事,皇恩浩荡,没有连累了你,日后你还可以科举做官,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念书,早日考个功名,好好地活着。你不用担心爹,你自己好好的,爹就放心了。只要你能考个功名,哪怕将来做不了官当个先生当个清客能养活自己,爹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爹,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会死的,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答应你,我好好念书,我会好好地考个功名,所以你一定不会死的,我会让你好好享福的!”宁乐抓紧宁知县的手,从来没有发现父亲的手是这样的粗糙苍老,父亲从来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想到这里,心酸无法自已,他大哭着一叠声道。他现在深深地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总和父亲顶嘴,为什么那么不听父亲的话让父亲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操心。
宁县令见他哭得这样自己也忍不住,泣不成声:“老家那边虽然穷,但好歹老房子还在,那些个亲戚都不是好相与的,你也不必跟他们来往,好好念书,别再结交坏朋友,这个你要切记!”
“是。”宁乐被勾起更多的心酸,泣道。
苏妙见他们拉着手哭个不停,可探监时间有限,出声提醒:“宁乐,把包袱给你爹吧,那个才是最要紧的。”
宁乐回过神,忙擦干眼泪把包袱递给宁县令:“爹,这是阿妙给你准备的衣裳和药,还有这个”他压低了声音悄声道,“这是四十两银子,有银子有铜钱,是阿妙的,爹你留着打点用,免得吃苦。”
这可是苏妙小半年的收入,想起来就肉疼。
宁县令眼神不好,听他这么说才发现门口的人是苏妙和回味,猛然明白过来宁乐是怎么进来的,眼眸微闪,踉跄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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