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道
“夫人。”
回香看了她一眼,对于这个儿媳妇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女人,面对苏妙巴巴地过来拜见,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你先坐着吧,我从外边回来,先去换件衣裳。”
苏妙知道冷淡只是她的性子,跟回味在一起久了苏妙对于沉默寡言的人很了解,更何况她家里本身就有一个沉默寡言的苏婵,笑了笑,给回香让开路,让她往里走。
梁锦显然早就习惯了回香的冷淡性子,见她没有反对,早在一边张罗开了,吩咐侍立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开始备饭。
回香楼的丫鬟婆子即使是忙成一团的时候依旧不见半点混乱,和她们的主子一样,院子里静悄悄的。
主院内亦是外院套内院,回香步态安稳地向内院走去,在经过苏妙面前时,苏妙正好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吸了这一口气的工夫,她突然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股从回香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她微怔,回香已经从她面前掠过去,踏进东西穿堂。
一抹惊诧从苏妙的眼里掠过,又被她掩饰住了。
魏贞已经贤惠地去张罗晚饭,梁锦也不用再费心,吩咐完丫鬟婆子之后,他笑眯眯地对儿子招呼了声
“都去厅里候着,一会儿就开饭了”嘴里说着,人已经踏入东西穿堂。
苏妙回过神来时,发现回甘和回味的脸色都没有变,不禁在心里纳闷莫非她刚才嗅到的那股子血腥味是自己的幻觉
回味已经上前来,拉起苏妙的手往饭厅走。
他大摇大摆地拉着苏妙从回甘面前经过,回甘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骂道
“这小子”
“爹呀”小小的回舟上前来抱住他的大腿,扬起一只小脑袋,好奇地问,“三叔为什么不说话”
“你三叔从小就不爱说话。”回甘笑着把他抱起来,回答说。回味在回舟这么大时还不说话,当时爹娘都急坏了,以为生出来一个傻的哑巴,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不爱说话更爱发呆罢了。
“为什么”回舟不解地追问。
回甘只是笑,也不回答,一双狭长的眼望向东西穿堂,闪亮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浓浓的担心。
正房附带的浴室里此刻充斥着浓郁的药味,深褐色的药池热气氤氲。
回香洗澡时从来不用人服侍,因此梁锦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畅通无阻地走进来。
回香整个身子都浸泡在药池里,隔着一道纱帘,从后面他只能隐隐看见她雪白的脖颈上面沾染着药水,掀开纱帘步进去,她雪白的皮肤变得更加逼真,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其中最最明显的伤痕是那些一块块一片片疤疤癞癞凹凸不平的烧痕,那皮肤的颜色很不均匀,几乎遮盖住了原本雪白的肤色,一块深一块浅,即使是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都会让人起半天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身会让人的心里产生极度不舒服,甚至会让人心生厌恶,此生再也不想看第二眼的伤痕。
那些伤痕顺着脖子一路向下,蔓延到深褐色的药水底下。
梁锦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回香正背靠在池沿上缝合胸前的伤口,胸前一道一指深的刀伤因为被药水洗涤过,虽皮肉外翻却去了血污,只留一片惨白色。
她正在用针线缝合伤口,没有使用麻药亦能保持平静的表情,仿佛细长的针尖不是刺进她的身体里。
梁锦在她身旁蹲了下来,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他一言不发,她也一言不发。
直到很久之后,大概是他先忍不住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饱含沧桑似的,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自作主张,做事情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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