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种感受都有过,生命渐渐流逝的感觉曾经在他大脑里无比清晰。可惜即便活了快三十年,面对很多东西时他也依然无知稚嫩得犹如幼童。
“你生病的时候,我多想以身替之,每次站在窗外看着你被抢救,真是恨不得喊那些医生停下,然后我自己抱着我的孩子一起走,你受的折磨在我这里被放大十倍,疼得我,”鄢母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但你熬过来了,妈妈也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这些话我都没有在你好起来的时候说,我也说不出来,但是现在,现在我却想告诉你,虽然你有很多事已经不会再告诉我。就像你和顾优,你总不和我说,究竟是你不想说,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弄不明白?”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断线的珠子一样,“孩子,你过得开心就好,但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开心吗?”
鄢凛的头一直微微低着,鄢母伸手也只能勉强碰到他的头发,她在哭,他也在哭,鄢母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和他在一起,你会幻想你们的明天吗,会勾画未来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自己是开心的了,”鄢凛将脑袋放到母亲手下,让她怜爱地抚摸,“我很少想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站在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见过我所有不堪、恶劣、甚至是扭曲的一面,许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一对着他,却又停不下来,我欺负他,待他不好,更谈不上体贴,心情不好还会拿他出气,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儿子在对着他的恋人时是一副什么模样,那不像你眼中的那个。他毋庸置疑地爱我,但我喜欢他吗?不止他问过,很有一些人问过,但也只有现在你也问了之后,我最亲爱的妈妈,我终于能回答,是。”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计较,对谁都是一样,所以宋繁,我们就不说了好吗?”
鄢母定定地注视自己的孩子良久,最后只轻轻点了头。
往事已矣,是时候翻开崭新的一页继续书写。
萧世让和李理过来探望,不知为什么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那儿的顾优。萧世让一见他的背影就鼻子发酸,他想抱抱他,他是他最信赖的人,他想告诉他这次他是真的失恋了,但那背影太寂寞,他忽然迈不动步子。
李理见到走出病房的鄢凛,不知怎么他又给了她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从最初的心动开始,这么些年他变化巨大,但她始终认为曾经的那个少年从未消失,热烈的、善良的、还有温柔的。
她远远注视着他走向他,拿手捅了捅旁边的萧世让,“你确定现在还要上去告诉他们shock丢了?”
萧世让摇了摇头,忽然一转身靠住了雪白的墙壁,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有人看着像一块坚冰,里面却全都是焰火。”
他又对李理笑,“我多希望我能把我心里的火分你几把,这样说不定你会变暖,也能愿意和我试一试。”
李理说:“闭嘴,我意已决,说了不要你就是不要。”
“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不懂得要用词婉约。”
他们说话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交流的姿态远比恋人还要亲密。
鄢凛走到顾优旁边,顾优站着没动,只是等了会儿,在鼻尖萦绕的他的气息越来越浓时扭头与他面对面,他抬起手,极慢地,极轻地,落在了鄢凛脸上,或许本该是一巴掌的,却变成了那样不舍的刮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又想放弃我了是不是?你不用说话,我就能感觉到。”他怔怔地着后退,“我真恨我自己这个样子,但是鄢凛,我用掉全部勇气、决心和力量,只能离开你,却注定忘不掉你,所以我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会,我早就告诉过我自己,只要你主动来我身边一次,那么我和你就只能死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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