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勉力平静下来道,“过去之事暂且不提,昨夜我已然知晓渺音一事的前因后果,他立场在仙界,而我的立场也不可能更改。我过往从未意识到‘立场’二字,故简单以为只要两情相悦便可。及至昨夜,忽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觉千溯过往不让我接近折清才是明智之举。无论多少年,仙魔两届的对立是不可能更改的。我甚至有那么一瞬觉着折清就好似彼时的落灵儿,纵然千溯答应我不会伤害他们,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同他本不是能共存的关系又怎么长久。”顿一顿,“我理解折清的立场,正如我对千溯的心是决然不会逆转的。”
不紧不慢,“所以呢?”
我想了想,“我会尽力保下仙族,但倘若一日刀剑相向,我只会站在千溯身侧。”
夜寻静了良久,在我原以为他不会再就此说什么之际,忽而开口,“你说过不去的那道坎,是指,你亲手杀了千凉的事么?“
在冰渐手臂下我紧握的手,一点一点失了血色。
夜寻难得的笑了笑,”原来当真是你。“他眸中的神色有些灰暗,又好似蕴着有某种更深的执着,“难怪如此,你为了千溯便是连千凉都可以舍弃,更遑论是折清?”
我无言以对,默然的将他瞧着。
夜寻敛了眸,握住我冰凉的手,浅浅笑着,“我很是不习惯你这样神情,就好似在道俗世所有的情感都不过小打小闹,入不得你的眼,你的心。是不是非得在你年幼无助之际伴在你身边的人,才可占据你心尖尖的位置?洛儿,相差的这年岁,便是永恒不可弥补了么?”
即便是著山河野史的童生该也不会比夜寻了解得更多了,千凉是我亲手杀了的一事,甚至连千溯都不晓,我觉得心很慌。
自小到大我就瞒了千溯这么一件事,也曾因为无法释怀与木槿坦白过。木槿道,她没有千凉那样的娘亲,她只认我。看她绝口不提千凉的形容,分明是不可能会告诉夜寻的。
回去的路上,冰渐自然成却苦力,我靠在夜寻的膝上假睡,实则心中纷纷扰扰,不晓在想些什么。
落地之后,夜寻将我从冰渐背上抱下来,一面往我寝宫走的时候,一面道,”眉头皱得这样紧,装睡好歹也有个基本的样子出来。”
我硬气的没有吱声,夜寻便又道,“你我成了‘挚友’,我才会对你坦白这么一件事,无论你醒着还是未能醒着,这话我都只说一遍。”
我默然的竖起耳朵预备聆听
“洛儿,我是你这边的。”顿一顿,“安心了么?”
我心中的忧虑,忽而之间烟消云散,风光霁月,不争气的笑了。
木花痕醒了,木槿没过两日就大大方方走了一趟离镜宫,将千溯的门敲得震天响都没能将之唤出来,便又来寻我。
我早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缩在夜寻的屋内没好出去,待她干净利落的如我一般从院外翻墙近来,堂而皇之的道了一句叫我骇然的话语,“姑父,我姑姑呢?”
在外院的夜寻风轻云淡的将我出卖了,”里屋。”
木槿一进门,我迎着上前两步将之紧紧抓住了,咔吧道,“你,你乱喊什么?”
木槿颦眉极其刻意的喊了声疼,我吓了一跳的松手,见之贼笑着道,“我乱喊什么了?是姑姑你幻听了吧?你听成什么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嫁人了,胆肥了?”
木槿即刻收敛,换脸换得半点没有拖泥带水,肃然道,“姑姑,你看我亲爹他现在醒了,于情于理,我们是不是要跟他去要些抚养费云云的,不然怎对得起姑姑和舅呃,千溯的养育之恩。”
我干笑道,“我私以为,他不是那么负责的人。”
木槿接着逼近道,“他不负责,姑姑你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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