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小人不是故意,侯爷开恩啊!不要让我回教坊司!侯爷开恩啊!”门童的求饶声引来宅子里其他仆人,一个个惊惶失措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就当是一个教训吧!回教坊司多学学,也多想想你是怎么来的。就是我也得每日无时无刻不在想我来自北地,我是穷苦人家出身,我来临安不是为享福而来,不是为欺压百姓而来。而是要为大周朝,为天下百姓做点事而来。你对百姓的威风不是你的问题,是这环境的问题,所以我不怪你,只是让你回去再学学,再想想!”何乐边说边看向自宅子里出来跪拜的众仆人。他不希望他有了一座宅院,却失去最初的心愿。不想这临安的纸醉金迷,酥软了他的身子骨。
那门童听出何乐心意已决,不觉泪流满面,曾经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也曾在教坊司吃尽苦头。可当他一朝踏进侯爷府,就以为自己从此高人一等,以为可以将同样穷苦人家踩在脚下。当然若是换成别的人家如此想也没错,因为这就是大周朝的风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绝不会是在冠勇侯府中,不会是在何乐的手下当差。
此时与冠勇侯府相邻的大宅里,也会有人出来探听,然后将何乐的话加油添醋转述出去。这晚伴着何乐孤身守城的奇迹,他的话也在临安城中传颂开。包括那在皇城里处理奏章的兴庆帝也听到了,然后他停下来发呆,最后放下奏章去睡觉。
何乐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也无意去渲染,事实上他每晚闭上眼就会浮现北地的苍夷,还有那些如狼似虎的金人。
训完仆人,他就径自走入自己家中,只是可惜现在那班子仆人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就没一个想到要给他带路的,他也不好意思去问,所以只得抱着熟悉的环境的想法随意走动。
“咦,你回来了啊!好大的官威啊!”那位女子正坐在花园里品茶,此时竟没有戴面纱,而是以真容示人。几年不见,她早已长成祸国殃民的模样,何乐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脸廋一分显瘦,胖一分显胖,眉若远山黛,眼若水含烟,鼻似玉蒜凝,唇如樱桃红。再配上那细若凝脂的肌肤,简直不似人间之物。再听那如娇似嗔的话,换个男子想来早已骨头也酥了。
可惜他是何乐,除了才想起她也住在他家外,别的还好。当然他也知道她很漂亮,从小就知道,只是他一直觉得她不会青睐于他,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交际,所以他才能淡然处之。
“哦,原来你还住在这里……”说完他又转身离开,想着王长老不知住哪了。
“怎么,不让我住吗?”那女子奇怪的问。
“没有,我很少住这里,有人住着也很好。住吧,哪天厌烦了再走不迟。”何乐头也没回挥了挥手。算是他们之间最多的一次交流,就这样结束了。
那女子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又坐下来品茶,她喜欢这里的无拘无束。在云檀宗可没这么多仆人可供差遣,更不会有这么多民间好玩的新奇事物,反正她就住几天吧……
新宅子比他想象的大,他转悠了有半住香才找到王长老,此时王长老正在盘腿修行。
“你长大了!”王长老见到他,半眯着眼微笑着说。
“何乐见过长老。”何乐上前行弟子礼。
“不必了,你已非宗门中人。而且还是世俗中的侯爷,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可再持弟子礼相见。再说当年谁是老师还真说不清,你我心知即可。”王长老微笑着起身,凑近看着何乐,发现他与自己同样身高,虽说不算多么英俊,但也还是非常有男人的英武之气。
“何乐不敢忘长老护持,世俗之名只是行便宜而已。”
“哈哈,想不到你还是如此执拗。算了,不说这个,说说让我来的事吧!”王长老潇洒的挥舞袍袖,似乎要将那些个礼俗驱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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