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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匆匆,如驹光过隙。
九月,又冷又湿的天气,巍峨壮丽的刀髻山迎来新的雨季。刚刚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便哗哗啦啦的大雨倾盘而下。雨水沿着陡峭峥嵘的斜坡缓缓而下,随着雨势的增大,倏然形成了一股汹涌滚滚的山洪,山洪挟沙带石,势不可挡,像一头疯狂的雄狮咆哮着向山下肆虐而去。
经过一处几近干涸的瀑布,立时山洪轰轰飞泻,如百丈玉龙凌空倒挂,玉溅银花,喷珠如洒,直注深壑之中。
枯竭的溪涧,纷纷传来淙淙的水声,水流充盈的涨到了岸边,掩盖了一些低矮水草。
山下地势趋于平坦,溪水汇聚成若干支河流,分布在一片广袤茂密的森林中。
雨水哗哗地下着,树干、草地上水流如注,万物侵泡在这湍急浑浊的水泽国度之中。
等到月光泻辉的时候,雨势骤停,水位下降,森林里雾气氤氲,周遭一片朦朦胧胧。
万籁俱寂,小河涓涓细流。河里一群小鱼苗迅速地游来,围着落在水里的一只手掌,不停地吮吸着。手掌的主人,穿着肮脏破烂的青袍,趴在河畔边,满是污垢的落发挡住了脸部,看不清长相。一只长相怪异的小鸟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弯弯的曲线飞将在这浪人身上,扇动几下翅膀,啁啾几声,一跳一跳。
忽地小鸟忒儿一声飞走,浪人身子前倾稍许,头部滑入幽静的河水里。水面冒起泡来,发出“汩汩”几声,便归于平静。
水面下浪人的头发慢慢地扩散漂浮起来,小巧的鱼苗们纷纷游到浪人脸畔,又一顿吸吮。一会儿,浪人脸上的污迹褪去干净,露出一张长满胡渣的萎靡颓废的脸来。若有好事者将浪人的脸庞朝上,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就能惊奇的发现此人正是陆瑜。
陆瑜,可怜的陆瑜,难道是因为升仙的梦想无望,才消极逃避在这里?
可怜的陆瑜,你为何没在天际翱翔,却在地上匍匐前行?可知你昔日的傲然雄姿,却成今日的嘲弄笑柄?你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无法高高在上。瞧!你现在的模样准是快死了。
可怜的陆瑜,让风儿化为臂弯拥抱着你,让草儿变成毛毡暖和着你,让水儿宛若羊水滋润着你,让世界万物簇拥着你,为你而生、使你欢乐……
树林里,在阴森可怖的枝干交错间,径直走来两个身躯壮硕的黑影,步履稳健,走到河畔时停住。
“大哥,你看河边那里趴着一个人。”
“狼疤,去看下这人死了没有。”
“好呢,俺去瞧瞧!”
只见一大汉走了几步,左手一抓一提,轻而易举地把陆瑜举将起来。大汉不知陆瑜死活,也不稍加思索,耳刮子、肉拳就往陆瑜脸上直直招呼,打了几下,陆瑜脸上便青一块紫一块。大汉见之,脸上一哂,拖走陆瑜,像拖羊羔子一样,放任陆瑜的腿脚在地上滑动、摩擦。
“嘿嘿,大哥,这人是活的!”
“活的?怎么不见睁眼拜过本大王。”
“俺不知道。”
“给我继续狠狠地打,把他打醒!”
“好呢。”
“啪啪啪、砰砰砰!”大汉拳拳入肉的使劲招呼着,但见陆瑜已然满脸模糊、血流不止。打着打着,却见陆瑜嘴角一勾,居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狼疤停手,这兔崽子打成这样居然还笑得出来,有意思,有意思,把他带回谷中挖矿!”
“是的,大哥。”
碧云谷。
谷中盛产各类宝石,常年雾气弥漫、湿气重重,夜昼温差极大,久居极易生病。
“兄台,醒醒,快醒醒……”一人边说边用手使劲摇晃着倚靠在土墙上的陆瑜。
陆瑜动了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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