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帐篷中,烛光忽明忽灭,不时拉扯着狭长的倒影,透过灰褐色的帘布,上演出犹如皮影戏般寂静的诡异戏剧。
这时,平静的帐篷忽然涌进了剧烈的风浪,从缝隙中,两道光芒划过,带着淡淡隐去的余光,缓缓落在两具躯壳头无法将所有灵重新注入身体,更有“容器”炸裂的可能性。
要知道拓展身体的容纳性,可不是光凭蛮力冲撞就可以办到的,尽管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处理,但也不会选择这样。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深红药水,迅速打开木塞,将有些粘稠的液体洒在夏洛克身旁,虽然这瓶复原药剂无法解决现状,但最起码能安抚紧绷的意志,缓解一些疼痛。
另一边,夏洛克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身体内的肿胀已经演变成了绞痛,可就算如此,他脑海里唯一保持着的意志,就是回到躯壳中。
“快了,只剩下半颗头了……”
他无法咬牙、无法皱眉、无法抽搐,强行塞入灵体的疼痛已经摧毁了所有思绪,就在即将重归茫然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如同及时的强心针般,刺激着大脑做出回应。
颤抖的身体忽然开始轻微抽搐,注入了大半灵后的夏洛克已经开始尝试掌管躯壳,他想要睁开眼,但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只是挣扎着,稍稍露出一点褐色瞳孔。
给我进去!
——咔嚓嚓!什么崩裂的声音。
随着最后一次冲击,夏洛克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容器”中,缓缓张开手,用真实的肉体存在于现实世界。
“啧啧,不错啊,居然撑了下来。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灵体崩溃,那就是熬过去咯?”莉娜坐在一侧,衣衫整齐,手边还有半瓶药水。
终于活下来了。夏洛克拂过满是冷汗的额角,身体各个角落的肌肉,还残留着苦难折磨后的痉挛,不时传来酸楚。
他检查着自身的灵,惊讶的发现,体内虽然拥挤、阻塞了不少,但勉强还能运转,只是刚才听到的崩裂声响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带着疑虑,夏洛克轻声问道:
“莉娜小姐,我到底该怎么处理急速增长的秽灵,这些灵就像是疾病一样,既无法使用,还占据了其他灵的储存空间。”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就是看你愿不愿意。”莉娜把玩着口袋中的兽牙,和雁过拔毛后得来的驱邪云石。
她摩挲着石块,漫不经心道:
“那就是成为巫师,将污染的灵献祭给邪异神祗,虽然这样来说也会有些隐患,但长痛不如短痛,顺带还能解决‘守夜人’缺少晋升方法的难题,要不要考虑呢?”
“莉娜小姐,恕我拒绝。”
就算要选择一位邪异神祗进行交易,夏洛克也只会考虑“巫妖”,毕竟对于那些不知根底的高位存在来说,还是自己假扮的这一位,相比之下,比较值得信任。
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拉开门帘,驱虫粉末的腥味迎面而来。
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站在简陋的木桩外,两人结对的守卫频频走动,目光谨慎、森然。
“呼……是没有信心取胜,还是在等待着更好的机会?。”
夏洛克喃喃自语,商队的安全他并不太关心,只是对方的身份实在是难以捉摸,他并没有听说过,王国境内还存有这么一群胆大包天的组织,敢明目张胆袭击王室的队伍。
他随意扫视着周围,巴尔少尉带来的人,素质都非常不错,从三十左右的年龄和满手的枪茧来看,绝对都是王国的主力。
温暖的篝火旁,巴尔少尉正和比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们无不忧心地望着两侧陡峭的山势,显然也在担心被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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