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说,父亲还有一口气,只不过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乡下人不愿意他在医院咽气,也有一种死也要死在自家屋子里的说法,所以昨天晚上连夜把父亲拉了回来。
我跪倒倒在地上,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可是此情此景,我又如何能忍受的住,忍了一天的泪水,一天的忧伤,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嚎啕大哭,握着父亲的一只胳膊,使劲的喊着:“爸,我回来了,爸!!”
按理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可是我明明感觉到,当我拉着他手,喊着他爸的时候,他身体骤然有一丝颤抖。之后再次陷入那种,吸气微弱,吐气急促的模样。
我埋着头痛哭,所有的内亲都哭的不成样子。
可是哭归哭,哭又有什么用,我父亲就我一个独子,如今他眼看要咽气,那么所有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料理,我母亲自然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伤心过度有个差池。
抹掉了泪水,走出了房间,几个族里的叔伯和我商量起了事情,无非就是后事。
我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说走就走,总要准备。
下午五点,父亲走了,走的很安详,他虽然得了癌症可以说很不幸,但是没有在那种癌症病痛折磨下离去,也算是一种造化。
族里的叔伯,兄弟很多,我的爷爷有五兄弟,所以父亲那一支的兄弟姐妹挺多,整个村子有一半都是我们族中的。
以至于此刻,他离去的瞬间,整个房间都跪着他的小辈,一个个手捧着香火,几个姑姑则一边哭,一边在床头烧着纸。
我的母亲已经抓狂了,我使劲的拽着,抱着,不让她过于激动。
八仙来了,他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眼泪不能滴到尸体上,这样不好。
过来一会,在八仙的帮忙下,我给父亲洗了澡,这个洗澡不是说我们所谓的洗澡。
而是父亲趴在床上,我用一根毛巾沾点水,这水必须是小河里的水,去河里乘水的时候,脸盆必须顺流取水,取水之前还得在河里扔几个硬币。
毛巾顺着背脊直接往下推三下,不能多不能少,八仙把他身子转过来之后,又沿着脚掌往上到胸口,搓拉三下。这就了事,所谓后推三前拉三,这就是给死者洗澡的讲究,至于为什么这样,我不知道。
6点多的时候,母亲和姑姑找来了身前父亲穿过的衣服裤子,总共9套,这些衣服是他要穿着走的。
八仙在我大门口放了一个脸盆,我站在脸盆之内,又有另一个八仙给我撑着一把雨伞,而另外几个八仙则往我身上,一件一件套着父亲的衣服和裤子。
所有衣服穿好之后,又再次脱下,继而把这些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到我父亲的遗体之上。
晚上的时候,父亲遗体被捣腾的差不多,腰部系着一撮麻绳,脚上穿着布鞋,头上戴着一个寿帽,穿着他在世时最喜欢穿的衣服,被八仙抬到了客厅左侧早已经搭好的门板之上,枕着脑袋的是几块自家屋顶上取下的瓦片。
农村的房子,大门进去正厅比较大,而死者停尸一般都放在最上方的左侧。
父亲的遗体上头盖着花布格子的被褥——乡下称之为‘玉’
这种被褥,如果有亲属关系稍微亲一点的来吊唁,都会随着带一份,等到他入殓的时候,一起盖在上头。
村里的先生也来了,让我提供了家里人的八字,以及父亲的八字,开始写起发丧稿,以及出殡时间,回煞日,以及各种要注意的问题。
按他各种推算,以及几本自己带来的泛黄陈旧书籍记载演算,当不当的真我不知道,总之他说,父亲的去魂日是在10天以前,也就是说父亲早在10天前就魂去了,而且根据父亲的八字,以及他去世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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