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长老院的扯皮没兴趣，废将报告书拿走表示自己会接手这件事后，其他深知她性格的长老们，也不会过多挽留。

    第一次跟主人来到人类国家据说是权利顶层的地方，废小白唯一在意的只是跟主人有关系。实际上这些人的气味都很弱，完全没什么意思，她也不怎么在意。但是离开前大长老的话，却让她有些在意起来。只是一些跟主人交流的客套话和任务还好，但是他说的，明显跟这些没有关系。

    “阁下，百年一次的那个又来了，届时希望您能到都城的镇魂塔上——”

    “不用说了，这种事我知道。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就算最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时间不会记错的。不用提醒。”

    回应的是废不耐烦的难得长句子，虽然还是带着个人风格的话语僵硬。废小白却对那个单词产生了某种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但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明明应该时间不是很久。

    而且，一想到“镇魂塔”这个词，脑中出现的是主人盘腿坐在电闪雷鸣的天空的景象。废小白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是说，那是契约中流过来的，属于主人的记忆。

    那是她一个人的秘密，睡梦之中偶尔会梦到，过去的主人。能感受到梦中主人的感情，而她却像是不存在着一样，明明能感觉到主人，却无法触碰。正因此如此，废小白更加清楚自家主人是个怎样的人。不是其他人眼中的冷酷，也不是其他人眼中的无法接近。因为梦中的主人，是那样温柔地笑着的人。

    “小白。”

    出了神的役妖被不满的废呼唤，后者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发呆过头了，连忙低着头紧跟在对方身后。

    还好废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就走到了马车停着的大门，上车后也像来时一样搂着废小白。

    忐忑的役妖虽然犹豫仍然问出口。

    “主人，镇魂塔是”

    “小白对这个感兴趣吗？”

    指尖梳着白色的头发，废小白早就觉得主人对自己的白发情有独钟，而且看着的时候，眼神似乎并不是在看着自己。

    “也、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因为主人会去，所以想是不是我也可以陪着主人一起去”

    “不是那么想不就是想吗？”

    主人的呼吸贴着脸颊传来，让废小白本来就有些发窘的心情，更为感到羞耻起来。

    好近。废特有的淡淡草药味香气包围着废小白，让她几乎要迷失在其中。

    “我去那里不用你陪，你们全部都要看家，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废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其中的冰冷感却无法让役妖察觉到。对方已经被贴近的气息熏得头昏脑涨了。

    “经验丰富”的废当然早就清楚对方喜欢着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根本没有隐藏起来的意思。单纯又纯粹的视线，根本不像是妖怪。不过也是，一个幼年期的妖怪就被自己养在身边，没有岁月的沉淀，没经历过什么叫人心复杂的妖怪，也不会懂得人情世故吧？

    废也完全不准备让对方学会什么，最好一直这么单纯。一直都以仿佛自己是她的全部的眼神看着，这样最好了。

    越是纯粹的感情，到了被摧毁的时候，爆发起来才会更加扭曲。废要的就是那份扭曲。

    “主人”

    无意识呼唤着废的役妖，双眼之中尽是迷离之色。除妖师笑起来，几乎触碰到对方的嘴唇，却后退了，仅仅抱在怀中没有动作。

    慢慢来，时间很多。先种下种子，慢慢等着发芽，最后丰收的果实才会更加美味。即使那个果实，会将自己毒死，也是值得等待的。

    因着对方的后退而泛起莫名的空落感，废小白抓住了废的衣袖，却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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