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娘如往日般清脆的声音:“霓儿,要为娘报仇,报仇。”
母亲昔日凭着一曲霓裳羽衣舞俘虏了父皇的心,父皇大赞母亲为楚国第一舞者。
不过就像每一个老套的故事上演的那样,母亲很快受宠于父皇,获封为妃,继而有了她,幸福仿佛就像母亲居住的落霞殿中每年一度盛开的梅花一样美丽而煊烂。
后宫中最见不得的就是幸福,陷害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伸手轻轻的抚着母亲那头青丝,以前她常常喜欢躺在母亲的怀里听她唱那些民谣,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轻抚着她的头发,满天的梅花随风飘落,散落在她与母亲的青丝上,在头上点缀着点点粉红。
“霓儿,我的霓儿。”母亲常常会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她就会一直咯咯的直笑。
记忆中的温暖随着那天母亲被一旨打入冷宫而结束,那天母亲抓住她的手,对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她说:“霓儿,不哭,不哭哦,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她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不愿松开,最终也被无情的宫婢狠狠的分开。从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即使夜夜梦中唤娘亲,她也不敢私自前往冷宫探望,只为母亲的嘱咐好好的活着。
除了今天,好奇心与担心的驱使下,她偷偷的跟在那个女人的身后来到了这里,谁知却是见到这一幕,永远的铭刻在心中。
泪水滴到了那张早已千疮百孔的脸庞,“娘,你可知霓儿有多想你?”俯身用自己稚嫩的脸庞轻抚着母亲那张恐怖的脸,用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母亲知道是她,果然母亲不再拼命的蠕动她那仅剩的躯干。
在母亲的耳边,用着难以察觉的声量道:“娘,很快就不痛了,霓儿会让那个女人到地府去向你赔罪的。”
这一刻,她对那女人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恨意。
这一刻,她会收起自己所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做一个无心之人。
刻着繁复花纹的金色匕首最终没入了母亲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身,这是母亲的血,如此温热,如此鲜红,如此的耀眼夺目
她的手轻轻的放开,母亲仅余的身子向后倒去,浸在满地的鲜血中,飘散的黑发如盛开在地狱中的彼岸花。
妖艳而吓人。
从母亲那张早已辨不清容颜的脸上她看到了笑容,母亲一定听到了她最后对她说的话。
那年十岁,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母。
如果人生来带着罪孽,无疑,她是罪孽深重的那一个。
娘,即使背着重重的枷锁,即使永堕阿鼻地狱,她萧霓也会高高的举起复仇之剑,不死不休。
十年梦魇相伴相随——
“啊——”
她在梦中惊叫,额头布满了细汗,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为她擦去汗水,她的身子也被人轻轻的摇动着,“霓儿,霓儿。”
从母亲倒在血泊的梦中醒来,她在哪儿?
周围的部置熟悉而又陌生,是的,她回来了,再次回到这座皇宫里,回到娘生前居住过的宫殿,唇角渐渐的扬了起来,娘,霓儿终于又回来了。
随即她的目光对上了那双带着暖意与宠溺的眼睛,“乳爹,什么时辰了?”声音有点沙哑。
骆敖把她扶起来靠坐在床上,接过一旁侍女递上的茶水喂她喝,轻皱了下眉,“你又做噩梦了?”
她没有答话,轻点了下头,直到一口温热的茶水沁入心脾,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娘是在怪她吗?怪她的慢吞吞吗?
娘,别急啊,再等等,好吗?
那个女人迟早会到地府去陪你的,一股戾气从她那双微眯的眼睛中泄露出来。
血缘真的妙不可言,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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