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桃园区域有三条路:沿海有公路,这时代那里都是悬崖峭壁,连单人散户都无法通过;一条穿过浅山区的高速路,现在还是原始森林根本不用考虑;盆地西南角,就是土番迁徙的唯一通路,从台北盆地穿过一段将近二十里的山谷,就能到达台湾西海岸的桃园一带,这边也就是许三多的老家。
从大营到普达社只有七十几里的路程,参军司预计倭人哨需要两天到达。坐船朔流而上只能走五十几里,后面十几里战兵们要穿过原始森林和一人高的荒草走过去。
两天后,除了一个民兵哨看守大营,两个营头的战兵和超过六百人的武装疍户民壮开始分队进入盆地,他们要把所有番社强行打散编队。实际拆社过程延续时间挺长,不过发生武装冲突的并不多。盆地里所有的土番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人,又没有头人领头,他们没任何办法能对付超过一千六百名武装士兵。大多数社都在士兵开到社门外的时候,在刺刀的威胁下乖乖出降。真正爆发战斗的只有普达社,先后有四个泰雅人的番社和一些散户逃进这条峡谷,他们想从这儿逃出去。
封口的部队是邢卫国带队,到达预设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参军司给他指定的隘口确实够窄(200丈,700米),但是这一段峡谷旁边有溪流,这条溪流在这一段是浅滩,约莫二十丈宽窄,要命的是只有齐腰深。要是白天,战兵可以靠火枪封锁这段河道,到了晚上,如果大批番人从溪水上趟过去,谁也没法控制,毕竟士兵们也不能化身大白鲨。
邢卫国马上派出斥候寻找合适的阻截地段,最后这只小部队又往西走了三里多路,在一个两里宽的谷口布置了封锁线。三百步兵封锁两里宽的道路难度有点大,尤其是夜间,如果土番不计伤亡的逃命根本防不住。
“哨官,不行咱们挖沟。把两边都挖开,中间留一里长垒一道四尺高的胸墙,有沟老幼就过不去,他们只能从中间冲。”陈利平拿着着草棍在地上画图:“咱们把四门炮分开摆在胸墙两侧,如果他们冲壕沟就开炮吓跑他们,如果冲中间也够得到。”他这个主意也得到炮排排长的赞同,于是三百人开始拿起各种家伙疯狂的挖土。
沟还没挖完,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开始有零散土人撤进山谷,只不过他们人少,一直在几百步以外草丛、树林里往这边窥视。这天下午,哨官、副哨官轮流带着火枪排和肉搏排,主动出击了两次,把靠近的土人赶走。斥候棚这次来了八匹马,这队马兵起到很大的作用。峡谷里草木旺盛,马跑不起来,几个骑兵在阵地前反复的来回冲刺,坐在马上放枪,虽然打不准可是威慑力实足,到晚上土人没敢冲营,他们退了回去。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斥候们估计峡谷里,老幼土番已经聚集了近千人,小部队已经不敢再出击,两边的壕沟也刚好挖完,筋疲力尽的士兵们趴在胸墙上连饭都吃不下,这天晚上两边都在休息,战斗没有打响。
第三天一早,胸前外一里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上千人。现在是白天,阵地上又有四尺高的胸墙保护,不管是倭人营还是民兵情绪都很轻松,土人最厉害的也就是弓箭,他们那些竹弓连三十步都射不到。炮排抽空给自己的四门炮做了五六尺高的土炮台,这样他们射击视野会更好,射程也稍微远点。早晨八点多钟,一队大概一百五十人的土番武士开始向胸墙冲锋,因为人数少,所以邢哨官把他们放进八十步才下令炮击,火枪兵分成两轮守在胸墙上射击。大队敌人没能冲进三十步范围内,有一只小队五六个人在左翼冲到距离胸墙十五步的地方,就在那儿被两门火炮轰成碎片。土人停止了行动,他们开始分派出大量的人手上山去砍树,倭人哨则靠在胸墙后面分队吃饭,辎重营带了很多鹿肉干和咸鱼,他们把这些剁碎了放在锅里,熬成香碰碰的肉粥,士兵们按排为单位离开防线去后面,吃着这顿早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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