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搞得那个烧茶的大娘挨家挨户借案子借板凳。
三甲的甲长直接买了一杆,他家有个儿子在船上当枪炮长,去年驻在一个叫小岛的地方说是打土匪,年底带着一百多块军票回的家,家里直接起了楼,根本不差钱。走船的也没谁家差钱的,不过这村儿不行,种地的多没那么多富户,好些人就围着这枪在那看个新鲜。四甲有个民户进去赊了一只,这户是葛玛兰人,得有甲长给他作保。大家伙又围着他在稀罕,有人大声嚷嚷:“大个子你家又没钱,花六块钱买个枪干啥使?”
这户户主个头大,足足比别人高半头,改了个名字叫林二多。桃源这地界叫大多,二多的人特别多,不过没人敢叫三多,那可是许大人的名字。林二多家里儿女也多,他种地是刚学的肯定比不上老把式,不过他有别的长处,人家以前在社里打猎:“这枪比咱军训时候那个枪还好,你看这枪管多厚实。再等等天不热了,俺拿着去山里打鹿,打两只枪钱就回来了,还用得着两年。”
人家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村子离山边不到七里路,不光进山就是沿着山那三四里地,现在都还是半人多高的茅草,那些地方就有鹿啊麂子出没。乡里的供销社就收,一张鹿皮加上骨头三块钱,赶上公鹿再加上鹿角那是四块半。人家还不要肉,肉拿回来够一家老小吃好多天。再说现在还不止供销社收鹿,真打到上好的皮子可以直接弄到县城卖,那儿新开了两家毛皮作坊,他们也收鹿皮。这话说的大伙豁然开朗,好像家家男人都受过军训,谁还不会打个火枪啊,就五块钱买一支拿回去放着心里也踏实,入了秋去打只鹿啥钱都回来了。
没一会,社里十只新枪卖光了,剩下不少人开始围着售货员吵吵,问问啥时候再到新的。忽然人群外面有个怪怪的声音低声嘟囔:“俺们新民户能赊一只么?”他这话大半人没听懂,四甲的甲长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他甲里新户,刚从台南接回来的,一家大人都死了就剩下三孩子,这个半大的娃子就是户主。
他走过去看着这少年:“陈换,你是我甲里困难户,今天我就不打你了。晚上开始你上我家学国语去,我可提醒你,年头你国语过不去,分给你的地官府不给你过契,到时候永远都不是你家的。”今年救灾带回来的台南民户,民政司发了公文直接按照国人看待,有困难的连民队都不进直接就入村。这事儿本来就让老国人意见挺大,谁不是老老实实干了一年活才入的籍,怎么这批新户这么照顾。乡里特意组织村甲长开过会,要他们尽快帮扶把这些民户带出来。甲长也是有考核的,指标好的说不准就调到台北那边升一级,到时候可就是官人了。
傍晚卯时的时候,乡里有个警兵背着包进了村子,他是来贴告示的。平时告示贴到供销社旁边的告示栏就行,自有村里学堂的孩子念给大人听,这次这公告重要,乡长特殊交代过一定要挨户都听到。王村长出来迎了他,说起来两人还挺熟,原来在大营的时候一起参加的军训,王村长后来又上了两月识字班,出来就当了村长。
等全村都按照甲一队队站好了,周警兵从背包里取出两张大告示开始宣讲:“父老们都听好了哈,这是县里下的文书,从今年起到后年年底,谁家要是生了娃子,甭管男娃女娃三天内都去甲长户登记,甲长户记着往乡里户籍股投报,这两年生娃官府都给奖励,到时候乡里户籍股会把娃的奖励送到家里来。”
奖励是有讲究的,于县令找了好几个人商量,最后定的是‘四个一’。“都听好了哈,一个娃子官府奖励一块钱,一匹布,一斗米,一斤糖。谁家要是生到第四个娃子,直接报到县里去,县里单独再给五块钱,都听懂了没有?”这有啥听不懂的,会场上大家乱哄哄的开始议论,一家交税都交不了这么多呢,生个娃官府还加上礼还回来,咋这好事。周警兵也不着急,等场子里声音降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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