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夜,在临清已能感到凉意,可在这座精巧的园子里,在这座凉亭中的两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这凉意,甚至感到有些燥热。
“叶老,取徐州这事儿,你怎么看?这其中白鸿儒,不,应该是少主有多少诚意?”
公子天青眼神烁烁的望着叶天南,叶天南沉吟了片刻后道:“诚意,不管是白鸿儒还是少主,都是十成十的诚意,可这诚意非是诚意而是丧钟!”
公子天青略微一惊道:“叶老,此话怎讲?”
叶天南轻轻的哼了一声道:“白鸿儒不愧是被人称赞有苏秦张仪之才的人,若换个人,想必就被他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可他遇到的恰恰是老夫,老夫不仅对白鸿儒很了解,还对他的师傅神算子罗庆很了解,甚至对他的主子少主老夫同样也很了解!”
“有句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趋狗!此圣人非彼圣人,而是泛指统治者,比如皇帝,比如有志取天下的枭雄!少主是枭雄,白鸿儒和他师傅神算子罗庆虽然不是枭雄,可也是心比白起的狠人,他们皆是以百姓为趋狗之人,他们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不择手段到了什么程度,到了只要达到目的哪怕死十万百姓都不会眨眼的地步。”
“这样的人说给你好处,也是藏着毒药的好处!想想白鸿儒说的话,粗一看,打下徐州,北有刘铮阻挡朝廷大军的情况下,是可以无所顾忌的顺运河南下直取东吴之地,复国指日可待!”
“可细细的想一想,是那么回事儿吗?完全不是!先不说咱们能不能打下东吴之地,先说取下徐州后,各方会有什么反应,各方会有怎样的利害得失!”
“先说刘铮,若咱们拿下徐州,则彻底阻断了刘铮南下的路,如此以来,你说刘铮会无动于衷吗?显然是不会的!就像白鸿儒说的,刘铮乃是真正的枭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断了他的路,来攻打我们都不需要理由,因为他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征远将军,他要南下剿灭播州杨应龙,咱们此时站出了反了朝廷,又恰好挡在了他南下的路上,来剿咱们可以说名正言顺!刘铮的兵可不是朝廷烂到根子上的兵,若真来,咱们唯有被剿灭的份!”
“再说下得失,若咱们取了徐州,徐州南面不远便是中都凤阳,那里可是皇陵所在,你说万历皇帝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威胁皇陵吗?只要他还想当这皇帝,他就不会放任不管!”
“还有一点,万历皇帝为何会忍受刘铮在山东折腾,因为在皇帝眼中,山东自古便是贫苦之地,你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打天下不仅要有兵,还要有银子来支撑,山东太穷,能支撑多少兵马?”
“可徐州就不一样了,不仅阻断了南北交通,威胁中都的皇陵,还可沿运河而下取朝廷最为富庶的扬州、苏松、余杭等地,一旦这些地方被我们占了,那么我们就有了巨大的资本来和皇帝争天下!”
“这是皇帝不能坐视不理的,攘外必先安内,所以哪怕舍弃了面子,朝廷的军队也要从朝鲜抽身而退,届时大军南下,首先倒霉的自然是刘铮,等朝廷灭了刘铮,便是我们!”
“这样一来,我们以及刘铮,便成了身在播州的少主和朝廷之间的两道防线,不论我们能不能抵挡朝廷的步伐,受益的都只有少主一人尔!”
公子天青妖冶的脸上爬满了阴霾,好半晌后才开口道:“那既然如此,叶老为何还要答应白鸿儒?别忘了我们来临清为的是什么!”
叶天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比起徐州,那件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要逐鹿中原,就要跻身其中,而跻身其中以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我们只能选择依附一方,待得我们有能力参与角逐!”
“而依附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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