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小就只痴迷于绘画,对于自家《青莲剑诀》的练习并不上心,时至今日,这门算不得太难的剑法也就只是小成而已,面对那些煞魔密集如潮水一般的攻势,起初还能抵挡,等第二波煞魔成型之后就开始显得有些勉强,此时遍体鳞伤,比起那个朝着这边赶来的阴柔男子伤势还要严重一些,此刻已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
身上的荷花衣被各色武器撕裂的破烂不堪,到处都是鲜血,只是每每瞧着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总能够从不知何处憋出一股新的力气来,将那些煞魔逼退。
菡萏姣好的面容上沾满了鲜血,煞魔是没有血的,那些血,都是她自己的。
她的左脸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却依旧闷不吭声的抵挡着煞魔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雨水和血水顺着额头流入眼睛,她此刻就连清楚的视物都做不到,完全是靠着那一百多丈的虚土来感知敌人的动向。
伤重至此,穿着荷花衣的女子却依旧倔强的抵抗着,不肯就此倒下。
一剑劈飞身前的煞魔,菡萏的右手剧烈的颤抖,把剑换到了左手之中,咬牙切齿,面色狰狞,轻声呢喃道:“不许你们动我的孩子。”
不许你们动我的孩子,即使他们已经死了。
“菡萏!”
素雪银白色的毫尖疯长,荷花池边,院子之中数十个煞魔几乎在同一刻被那些银白色的细丝穿过,然后细丝剧烈收拢,每一只煞魔都被割裂成了上百个黑色的碎片。
莲花山庄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冯菡萏看到来人,嘴角艰难的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来不及说出半个字,整个人就仰面倒下。
流光一闪,女子被许纯芝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泪
水从男子的脸庞滴落,落在了女子眼角,鲜血,黑气,死尸,此刻,他已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泪水,还是她的。
法域境的灵力不要钱一般的注入了女子的身体之中,许纯芝的脸色有些难看。
女子体内的三颗星极,有两颗已经完全碎裂,最后的那一刻,此刻也已经布满了裂纹,破碎,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已经活不成了。
女子艰难的伸手,用沾满血污的手替男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把他的脸抹得更花了。
冯菡萏扯了扯嘴角,笑道:“对不起,又把你的脸弄脏了。”
许纯芝只是哽咽的摇头。
许多年前,一个如今日一般下雨的午后,年轻的书生和大户人家的小姐坐在荷花池中央的亭子里。
女子研磨,书生作画。
偶有风起,吹动雨水落在了书生的脸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聚精会神的作画,画的不是荷花,却是那个穿着荷花衣,红袖添香的娇俏女孩。
那点雨水,书生不在意,却落在了女孩儿的眼中。
女孩儿伸出拇指,替他抹掉了脸颊上的水渍,却把不经意间粘在手上的墨水也一并抹在了书生的脸上。
书生停笔,问她怎么了,少女无言,只是娇笑。
直到二人练完画,回家的路上,才有人忍者笑意好心告诉他自己的脸上也有一幅画。
“嗒,嗒嗒!”
凌乱的脚步声从北边传来,阴柔男子刚刚走到桥上,一个踉跄,滚落了下来,七孔流血,形容凄惨。
男子全身脱力,已完全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抬起头,就看见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一双儿女,旁边是许纯芝怀中气若游丝的妻子。
“冯儿!”阴柔男子拼命的往二人的方向爬去。
冯菡萏略带恳求的看了许纯芝一眼,红鼻子酒鬼挥手,一股柔软的气流托着阴柔男子的身体来到了二人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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