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并没有察觉到,自己高大的身形已挡住了御座上万历皇帝的部分视线,这位好学生在看着严师背影时,神情带着几分不耐……
传胪大典结束,礼部尚书潘晟手托云盘,内装金榜,黄伞前导、鼓乐大作,出皇极门、午门,在承天门(今*)东侧高高张挂起来,新科进士和文武百官全都随后而出,前往观榜。
秦林笑盈盈的走在武官队列当中,和相熟的定国公徐文璧、成国公朱应桢说笑,就是东厂的理刑千户徐爵、掌刑百户陈应凤,因为主子冯保和秦林的关系在格象救驾事件之后有所缓和,也在旁边凑趣赔笑。
顾宪成则和几位朋友含血喷天,见秦林这样子越发忍不住,跳出来怒道:“姓秦的,是不是你捣的鬼!?昨夜我们三元会聚会,有人看见你手底下的鹰犬在附近转来转去,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秦林讶然,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乖宝宝的样儿:“本官掌北镇抚司,奉旨缉拿奸党恶逆,你们在京畿重地聚会,谁知道是不是有所图谋?本官派人来侦缉,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噗~~莫说徐文璧、朱应桢,就是徐爵和陈应凤这两个常给别人罗织罪名、栽赃陷害的东厂大头子,闻声都喷了出来。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三元会是几个新科进士搞的文会,并不是白莲教、海鲨会,如果诬陷顾宪成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进士要造反,哪怕你栽赃一千件兵器、找来一万个人证,那也是骗鬼都不信的,倒要叫别人笑掉大牙。
偏偏秦林还一本正经的这么说,能不可乐吗?
徐爵把手拱了拱,嬉皮笑脸的道:“咳咳,秦将军果然公忠体国,这份夙夜忧惕的警惕性,兄弟极为佩服!”
朱应桢笑了一气,也道:“顾解元,咱们这位秦将军忠肝义胆,不知道你们三元会是个文会,派人去打听打听也没错的。”
顾宪成气得够呛,当着两位国公却又发作不得,只好紧紧盯着秦林:“秦将军若是磊落之辈,必定没把咱们三元会以文会友的内容说出去吧?”
“没有没有,属下校尉虽然把你们说的抄录来了,可本官是个粗人,你们说的那些之乎者也的,根本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嘛!”秦林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摊。
哼,鄙薄浅陋的一介武夫!顾宪成心头把秦林狠狠鄙视了一番,觉得逼得对方当众承认不通文墨,总算小小的出了口气。
谁知秦林突然又摸了摸脑袋,非常老实非常诚恳的说:“就是因为本官不懂,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干坏事,所以只好把抄录的内容交给了刘守有刘都督,嗯对了,到现在他还没告诉我那是些什么话呢,本官回去倒要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我倒!顾宪成突然一阵犯晕,猛然明白了为什么庚辰科不设庶吉士。
三元会上,能对张相爷有好话吗?而众所周知,刘守有对张相爷可是跟得很紧哪!
“怎么,本官做错什么了吗?”秦林一脸无辜的表情,只有瞳仁闪出几分戏谑的笑意。
徐文璧和朱应桢张口结舌,搞半天秦林丫的才是罪魁祸首啊,这软刀子下的,都快把顾宪成戳成筛子啦!
徐爵和陈应凤则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什么叫整人的最高境界,秦林秦长官是软刀子捅人不见血,他娘的到头来还装无辜啊!哪儿像我两个,走出去从官府到百姓都说是酷吏,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你!”顾宪成指着秦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劲儿的直翻白眼,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亏得有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这几位朋友帮他揉胸口,掐人中,顾宪成才缓过气来。
“顾兄,打点精神,咱们正人君子一定要和这*佞小人、厂卫鹰犬斗到底!”刘廷兰正气凛然的说。
孟化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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