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能走了呢?”
渡口处,潘季驯身穿磨出破洞的官服,搓着打起老茧的双手,满脸不甘的神情,审视着淮河两岸的治水工地,眼睛里是深深的遗憾。
七八位老人家牵着他的衣角,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秀才痛哭着以头抢地:“淮河年年洪水,死于洪水的百姓数以万计,唯独潘大人能治河,如今潘大人舍我而去,是置两岸百姓性命于不顾,明年春夏汛期,我等葬身鱼腹也!”
脸孔黧黑的河工工头也依依不舍,“潘大人,咱们治河不知多少年,只要眼睛不瞎,就晓得唯独您是真心治河,也能治好淮河的,您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们都等着您回来,还在您手底下做河工!”
潘季驯神色一黯,恐怕自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吧,但见百姓痛哭流涕,便柔声安慰道:“诸位父老乡亲,潘某去职,但郎朗青天在上,一定会沉冤得雪,到时候仍来和诸位并肩携手,治好这条淮河!”
百姓们听得潘大人这么说,方才稍微平静一点,一直送到十里之外,潘季驯连连辞别,才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远处。
“潘大人,潘大人啊!”淮安府的一位师爷,终于忍不住心中悲怆,哭倒在地上。
百姓们连忙救起,有人便问他,潘大人说了尽快回来,咱们等他再来治河。
那师爷神情木然:“潘大人、潘大人他不会来了,朝廷给他的处分,是、是永不叙用!”
天哪!淮河两岸百姓闻得这个消息,齐齐大哭起来:“潘大人舍我而去,河工半途而废,明年洪水又来,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湖北,太岳武当山,山势龟蛇龙蟠,天空群星璀璨。
夜空之下,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相对而立,白的那位正是白莲教主白霜华,穿灰色道袍的则是本代武当掌教洪真人。
洪真人打个稽首:“白道友,如今天象异变,贵教又将大兴,贫道只劝教主以天下苍生为念,稍息杀伐之心,那一念之仁,就善莫大焉了!”
“太微垣、紫微垣、天市垣三垣震动,紫微星摇摇欲坠,伪朝气数已尽,本教应运而兴,洪道友又何必妄想逆天而行?”白霜华骈指直刺星空,那北方天空正中的紫微星果然晦暗明灭,仿佛要被她一指就坠落下来。
洪真人苦笑连连,情知天象异变已昭示天机,自己改变不了天意,也无法阻挡白莲教主。
“洪真人,我劝你尽早归降本教,将来封你做护国真人,倒也不弱了你武当的名头,哈哈哈……嗯?”白霜华正在得意时,忽然脸色一僵,定定的瞧着天空。
洪真人顺着她目光瞧去,刹那间面色大变,只见北斗七星中的天枢,也即是贪狼星生出异光,一道红芒斜斜坠落东北方向。
“贪狼下界,应在辽东地界,恐有杀伐大劫!”洪真人声音发颤。
话音还没落地,北斗七星中的摇光,也就是破军星也生出异芒,一道蓝光坠落西北方向。
“糟了,破军星也已下界,应在陕西地界!”洪真人浑身都在发抖。
这还没有完,南斗六星中的七杀星突然也光芒大盛,一溜儿光华落向东南方。
白莲教主同样惊得瞠目结舌:“七杀、破军、贪狼三凶星下界,恐怕不在是王朝鼎革,而是华夏沦陷、神州陆沉的劫难!”
陕西安塞,一名被同村富家欺负了的牧牛少年,眼睁睁的看着当地豪强以投献为名,夺走了自家的最后一块田土,守寡的母亲只能哀哀哭泣。
他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朝廷不公,富家子就知道欺负我们贫儿,官府征税越来越重,富家几百亩田不交税,我们穷人却越交越多,这不公平!”
淮水岸边,刚刚目睹了潘季驯黯然离去,百姓呼天抢地痛哭的一位农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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