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当时天津警备总司令傅作义交厚,便把李推荐给傅,任中文秘书。另有一英文秘书,姓段名茂澜,是英国留学生,系皖系军阀首领段祺瑞的侄子。李和段一见如故,义结金兰。傅作义将军相当重才,对李青年有为颇为赏识,然而对秘书所作草稿有时不合己意,也难免形之于色。偏偏这个青年人又书生气十足,自负得厉害,外加生就一副做骨,向来不肯阿谀逢迎,遇到呵责,不仅不肯唯唯诺诺,反而常常据理顶撞,不到一年,双方都感到别扭。一次冲突以后,李拂袖而去不算,还写了一首打油诗骂了顶头上司一顿。
跨出警备司令部,李寿民又经友人介绍,做过《天风报》的编辑、记者,但都不长久。后来,又进天津邮政局,当了小职员。为了奉养母亲,培育弟妹,只好设法兼职家庭教师,贴补家用。经人介绍,为天津豪富孙仲山的二小姐经询、大少爷经涛教授书法和古文。
李从小精通古文;童年即能书擘案大字,提笔、运笔、用笔、落笔,皆有成竹在胸。教这两门学问,自然一上来便使学生折服。孙经洵慧眼独具,对这位老师乍相逢便生好感。李生活拮据,每逢到孙家授课之日,便不用午餐,等用点心,点心一到,食必馨盆。起初二小姐也不在意。几次观察之后,知道这位老师事亲至孝,竟至枵腹授课,由怜生爱,在生活上愈加关怀备至。李寿民因文珠事,虽当而立之年,尚心如死灰,不作家室之想。初见二小姐,容貌平平,不及文珠远甚,更未加注意。相处日久,对方的柔情,通过各种渠道频频传来,尤其是她那大家闺秀的气质、温柔文雅的风度、忠厚善良的品德、刚毅倔强的性格,更使这位才子觉得难能可贵:既有不似文珠处,也有胜似文珠处。
一觉察到对方的柔情蜜意,一意识到对方的可贵品质,李寿民近乎死灰的爱心便熊熊复燃。当孙经洵二十二岁生日之际,当老师的亲笔画就一幅墨兰相赠,并附一信以表爱慕之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就传人孙仲山的耳朵,孙仲山也是四川长寿县人,原是“引车卖浆”之辈,后离家出川,辗转来到天津,靠洋人发了财,创办大中银行,成了响当当的巨商大贾。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愈是暴发户,愈重门第观念,愈是出身寒微,愈看不起穷书生:“你李寿民无财无势,和我孙家门不当户不对,岂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老板先劝说闺女,孙经洵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嫁李寿民!”
大老板回绝李寿民,得到的回答却是针锋相对:“只要二小姐亲口说一声‘断绝关系’,我便远走高飞,决不再登门。”
第二天,风雪交加,李寿民忐忑不安,但仍是硬着头皮去上课,果然,李家佣人说:“老爷关照,李先生不必再上课了。”再问:“二小姐呢?”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侯门深如海,萧郎成路人”了吗?孙经洵不是文珠,对于封建礼教,她不肯逆来顺受,可是那个社会,女孩儿家遭家长禁闭,插翅难飞。情人不能见面,今后如何应付,必须暗通消息。三妹经仪想出了个好主意:自后孙老板自备汽车后面的牌照成了情人的邮筒,把信用橡皮膏紧贴在牌照背后,一个取一个放,传递情书,非止一日。
不过这段好景并不长,不久被司机揭发,孙老板大发雷霆,一记耳光把女儿打翻在地。
孙经洵受此打击,哭了一夜,最后想到,这个老封建决不会改变主意,自己再不下决心,可能还会发生更严重的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否则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便将葬送。凌晨,她除下首饰,脱掉盛装,只带几件随身衣服,拿了一块钱车费,毅然离开家门,踏上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先投奔天津妇女会,请求支持自己的婚姻自主权。妇女会倒也能主持正义,把她收留了下来。
李寿民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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