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否则行此“普度金轮”佛法者反而要自作自受,误人误己!
对于演叙这段佛门妙谛,作者运笔精微之极。原来二仙初时未曾动念皈依,待等身旁其他僧众提醒:“此时局中人应早明白,还不上前领受佛光度化么?”二仙方行领悟,双双拜倒在地。但觉那轮佛光刚将全身罩住,“智慧倏地空灵,宛如甘露沃顶,心底清凉;所有累劫经历俱如石火电光,在心灵一瞥而过;一切前因后果,全都了了”。
此一大事因缘,妙就妙在二仙开始未曾自悟,心中尚有“法执”;故而虽经“普度金轮”佛光照体,犹未能大彻大悟;而须待天蒙禅师予谢山“当头棒喝”,芬陀大师予叶缤“一音演法”,方真正悟彻本来。
作者写谢山心中尚有一“执”,欲待恳求天蒙禅师收录,传以佛门。刚行拜倒,禅师忽伸手向他顶上一拍,喝道:“你适已明白,怎又糊涂?本有师父,不去问你自己,却来寻我作甚?”
谢山受此“棒喝”,猛可惊醒过来;直如醒酬灌顶,心灵空明莹澈,立即拜道:“多谢师兄慈悲普度,指点迷津。”禅师微笑道:“怎见得?”谢山起身,手朝峨眉凝碧崖前一指,但见:
正是万花含笑,齐吐香光,祥氛瑞蔼,彩影缤纷。当空
碧天澄雾,更无纤云;虹桥两边湖中,明波如镜;全湖青白
莲花,万蕾齐舒,花大如斗,亭亭净植,妙香微送。那一轮
寒月,正照波心。红玉坊前迎接神僧的百零八杵钟声,将至
尾音。清景难绘,幽绝仙凡。
至此,谢山已观景悟道;而作者更用“浪后生波”的艺术手法,写天蒙与谢山互打机锋,借以表现“传灯”的至高思想境界。我们再看谢山与天蒙禅师下面的对话:
谢山答:“波心寒月,池上青莲,还我真如,观大自在。”
禅师喝道:“咄!本来真如,作甚还你?寒月是你,理会得么?”
谢山道:“寒月是我,理会得来。”禅师笑道:“好,好,且去!
莫再涵我。”谢山也含笑合掌道:“你去,好,好!”
此处对话用“你去”而不是“我去”,即见高明。
最后作者再写叶缤亦欲拜求在场的芬陀大师收为弟子;但跪下尚未开口,便被大师含笑拉起,略谓“缘分止此”。叶缤本具慧根,自知“无缘”,但望大师略示禅机,恩赐法名以便自行修持。说话时,殿外云幢上的钟声正打在“未一杵”上。
大师笑道:“你既虚心下问,可知殿外钟声共是多少声
音?”叶缤躬身答道:“钟声百零八杵,只有一音。”大师又问:
“钟已停撞,此音仍还在否?”叶缤又答道:“本未停歇,为何
不在?如是不在,撞它则甚?”大师笑道:“你既明白,为何
还来问我?小寒山有人相待,问她去吧!”叶缤会意大悟,含
笑恭立于侧,不再发问。
由是二仙皈依佛门,分别取法名曰“寒月”、“一音”。
吾人试看本回故事所叙两仙悟道之经过,作者不但巧妙运用了禅宗《传灯》。《指月》诸录上的“打机锋”、“参话头”,并加以高度艺术化之处理;同时在小说技巧上,亦是能犯能避,而有异花同果之妙。至于阅者能否领会其“佛理文学化”之三昧,对此,作者是忠于艺术、做岸自高而不阿世俗的。正如《维摩经》上所云:“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各个随所解。”信然!
另如还珠楼主描写仙都二女“花开见佛”而悟有无相之境。亦充分显示他融通佛、老之绝高造诣;至于描写神驼乙休大闹铜椰岛、峨眉群仙联手消弭地心奇祸;描写尊胜禅师度化尸毗老人;描写鸠盘婆因偶发善心而在遭劫时幸保残魂等等(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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