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指的,自然是李深给他和氏璧,让他面临杀死孟香的局面。
李深这回换了答案:“大概只是因为……我想教育一下你,生活很辛苦,人生很艰难。所以,不可能事事都如意。”
总算确定李深两次都是在胡说八道,容青握了握拳头。
但她也知道,既然李深什么都不说,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容青只顺着他的话问道:“哦,人这一辈子都这么艰难吗?”
李深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是啊,一辈子都这么艰难。”
容青听罢,便道:“那可能是因为你长时间都一个人待着的缘故。或许,有人陪陪你,你就会好过一些。”
“是么?那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李深问。
容青是很认真地在思考问题、并认真地给出她以为的答案。
李深这话说得……却就非常惹人遐想了。
容青习惯性地皱了眉,但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她朝李深看去,只见得他脸上又浮起了嘲弄而邪气的笑,这笑容没有到达他的眼底。他的眼睛似乎永远那么凉薄而又无情。
李深不待容青回答,只垂眸,摆弄起手中的木枝,又道:“容青啊容青,我们签订了契约的。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隶。”
容青听了,适才那一点遐想、那一点浮想联翩,甚至是那一点点旖旎,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容青看向李深,有些咬牙切齿地问:“纵有契约,你也奈何不了我。这一点,我相信你试过了。”
“是啊,我试过了。”李深看向容青,笑得戏谑,“你要再试一次吗?”
容青看着李深,听了这句话,几乎是气笑了。——李深那样子,分明是在威胁她容青。
李深知道容青性格纯良,很有原则。上次实在是容青还在气头上,所以强行冲破契约的力量走了。换做平时,她自己再不愿意,却也不会做出那等损人利己之事。
在容青的世界里,关于孟香的那件事,虽然李深的所作所为的确伤害到了她。但确实是她自己说过、她什么代价都能承受。
如今,这个代价便是她成为李深的奴隶。她若因为自由强行离开,却害得李深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容青现在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容青气极反笑,也着实不想再跟李深说话,便转过身,拂袖而去。
李深见状,似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声:“你可以住在二楼往右第一个房间。”
“谁要住下来了?”容青嘴上这么说,但也只有朝二楼去了。
她觉得行吧,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她再想办法走吧。
-
七日后。
有人敲响了夜来馆的门。正是屠孝。
他上前,取走了李深做的那把匕首。
接过匕首的时候,屠孝的手臂有些颤抖。他看向李深。“劳烦问一句,皇上这一回……”
李深微微蹙眉。“一切都太晚了。”
屠孝握拳。“我听说,燕王不日就将攻来这京师了。我家主子已去募兵……”
“燕王已兵临城下,现在募兵,怎么来得及?”李深摆摆头,“至于你家主子想借的羽扇纶巾,终究不可用。这把匕首,你交给你家主子,让他务必想办法,交给燕王吧。”
“多谢。”屠孝声音有些哽咽,“建文帝打算让庆城郡主前去求和。便趁此机会……让郡主把匕首交给燕王吧。”
屠孝说完这话,离开了。
一个月后,燕王朱棣攻破扬州。建文帝派出庆城郡主求和。
燕王朱棣拒绝求和,随后发动进攻,直取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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