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业居于苏州。嫁入他家安逸富裕,离娘家也近,不会有飘零外方之苦,比起前途不定的士子如何不好?”
当朝太后族人?李佑心里暗暗吃惊。他虽然官小位卑,但也知道当今天子即位时年仅八岁,至今已经七年,目前尚未大婚亲政,太后在宫中的分量很重。坊间传言,当年先皇遗诏由太后听政,差点开了大明的先河。不过太后为人贤德,悉委政事于内阁。
最后赵良礼唏嘘总结道:“如我这般贴心的父亲,简直天下少有,可惜一片苦心反而招了埋怨。微斯人,知与谁同。”
结束了演讲,赵大官人顺手从案上拿起一叠纸,拍在李佑前面:“休要发愣,给我写。”
“写什么?”李佑纳罕道。
“将我刚才所述之意,全都记下来,当成书信写给你侄女。开导她安心过一两年嫁人,不要拿着才子佳人故事入迷了,尤其是你编的那个什么一个小姐挑几个公子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许多女子都爱看。对了,要写两封,再给我哥哥写一封。”
原来赵良礼像个老婆子一样剖心置腹唠叨许多,是为了叫他充当知心叔叔写信…李佑双手紧握,这信不能写,至少不能现在写。
他那一笔烂字如何能见光,亮于人前是要闹笑话的。平时公务自有书吏代劳,这儿总不能叫人代写。
更重要的原因是钱家干的那些事儿胆大包天,一旦盖不住后患无穷,真的适合劝赵家冒不必要的险去联姻?他还指望抱赵家大腿呢。
但钱家参与侵吞海塘石料的事本该严格保密,为了自身安全,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发现的。此时说不说出来?
见李佑纹丝不动,赵良礼面带疑色,“你到底还是不愿让我与钱家联姻?”
“正是此意。”李佑很严肃道。
赵良礼也察觉了李佑的纠结心情,好像有什么难以言语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对小女有意而羞于启齿?说起来也就差四五岁。”
李佑被惊的剧烈咳嗽几声,“我已有妻室!不要胡言乱语!”
赵良礼笑嘻嘻道:“你来当女婿,我还是很中意的。皮囊不错,有点诗才,又兼小小年纪混出个七品官身。最难得的是能够本土为官,不用离乡背井远涉他方,这点足以羡煞所有人了。可惜啊,已经成亲了,早知道当初该抓住你的。”
李佑驳斥道:“当初在下不过区区县衙小吏而已,我不信你敢屈尊到把女儿嫁给小吏。”
“也是,险些忘了你也是个卖身求官的,不去当别人女婿还有得苦熬。”
李佑佯怒,拍案起身道:“赵相公辱人太甚!不送!”
“别装模作样了。”赵良礼丝毫不在意,“我晓得你其实没生气的。我真不懂了,你到底何意?”
李佑只好重新坐回位子,难道真要说出实情?于是试探道:“你对钱家的事情知道多少?最近他们作石料生意,你可了解?”
“这又如何?”赵良礼不明白李佑为何说起此事。
李佑仔细观察赵大官人的神情,确定他不明真相,便凑近了小声说起来。
听得赵良礼瞠目结舌,“盗卖海塘石料,当真?”
李佑点点头。
赵大官人苦笑道:“你究竟是个什么独特气运,到哪里都能撞上泼天大案。”
“这话就错了,我比别人并无不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肯定有别人也发现了,只是都像我一样心有畏惧或者没有好时机不敢明言。你能知道是因为我说了出来,若知情人都不说,那岂不就和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赵良礼叹道:“有理,连我也要装作不知了,谁晓得这事和太后有没有关系。有这个隐情,那万万不可与钱家联姻。其实我只求个稳妥,若被搭进去就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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