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救护祖陵之功,被太后压制只得了个三品勋职,在这点上,其实是被薄待了。但大功摆在这里,只要不谋逆造反,朱家无论如何也不便撕破脸收拾你,保一个小富贵不成问题,所以你尽可以比别人稍稍行险。
但是老夫依然要提醒你一句,秉政太后和秉政天子之间是有区别的,这方面你不要大意。须知天子是真正的圣上,而不是半虚半实代行皇权的圣母,充其量秉政太后只能算半个人君。
你做官以来,只见过太后当权,却未曾见过真正的天子之威,务必要注意。只怕你习惯了应对太后,却将同样这套拿出来应对天子,错把冯京当马凉就悔之晚矣。”
李佑若有所悟,起身长揖道:“谨受教!”
他心里也暗暗反思,老尚书所提醒的确实说到了点上,秉政太后只要不是武则天,说白了都是孤儿寡母,相对比较容易欺负。
真要拿出对付孤儿寡母的劲头去对付成年天子,下场只怕会很惨,史书上不绝于笔哪。张江陵也只是死得早,活着时候才没有遭大罪。
现在看来,归德长公主这个缓冲器至关重要,不能轻易放弃…虽然是个时灵时不灵的缓冲器,但有总比没有强。
与卢尚书谈的久了,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老尚书便留饭。李佑也不推辞,在卢府陪着老尚书吃过,这才去了都察院衙署。
在都察院大门内,却见司务厅的封司务陪着一人坐在廊下喝茶。那人李佑也认得,是内阁舍人,似乎姓王,算是前同僚。
封司务眼尖,看到李佑进了大门,立即起身遥遥行礼道:“佥宪老大人,内阁王舍人正在这里等候你。”
听到老大人三个字,李佑的脸皮又不经意抽搐几下。这位封司务什么都好,确实是个负责杂务的能手,只是这个尊称实在叫他每每怪异无比。
李佑露出几分笑意,轻松的对王舍人拱拱手道:“一别经年,王兄别来无恙乎,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从中枢出来,本该居高临下的王舍人反倒很拘谨,李佑当年在内阁的威名太大了,被内阁舍人吹捧为翻云覆雨的存在。“李大人,本官奉了首辅之命,特来传话。请李大人明日午后,至午门外东朝房。”
李佑隐约猜测与昨夜之事有关,明知故问道:“不知有何事相召?”
“太后诏令内阁大学士找阁下核实一些事情。”
李佑点头道:“知道了。”便继续向院中走去。
封司务连忙跟随上,边走边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大人的随身差役须从京县征用,仍需等待两日。不过下官已经安排一人,暂且在廊下听用。”
最后封司务也传话道:“江总宪留了话,等佥宪到了衙署,即刻去他那里。”
李佑心里嘀咕道,昨天还敬而远之,今天却如此近乎,必有情况。便转了身,朝着总宪正堂而去。
左都御史江辛岳见到李佑,热情的招呼道:“李大人请坐!”又对差役喝道:“上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李佑行礼落座后问道:“大中丞有何见教?”
“与你差事有关。昨日我细想,又看你履历,多任理刑之官,便欲委你断案之事。”
断案…李佑心底雪亮,这肯定是正有一个什么疑难案件,想让自己来接盘。
但李大人向来喜欢让别人接盘,不喜欢接别人的盘,何况连左都御史都想躲闪的事情,绝非善类。当即推辞道:“小子年轻,又是初来乍到,先观习几日比较好。”
江总宪没被李佑牵着鼻子走,对李佑推辞之言充耳不闻,拿出长官架势径自说道:“如今两淮余盐案,宫中催促甚急,便交与你审理。本官向来不吝于使用人才的,你这一年在扬州为官,比我等都熟悉盐案内情,最适合此事。办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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