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察院,审问散了,两位主审官挥退左右,拿着供状单独会谈。谈来谈去,也没谈出什么新花样。
他们两个今天真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力助那李佑造声势,给了他掀起反击的机会。然而到了临门一脚该时,李佑自己却莫名的萎缩了,真是叫人不解得很。于今之计,也只能如实上奏了。
另一边李佑被差役引着向天牢行去。在门外经过司狱仔细盘点,越过狭窄到仅容一人之身的小门口,又穿过长长的封闭夹道,才得以进入高墙掩映下的监牢。
李佑在都察院坐过几天衙,并不陌生,没有像其他犯官那般拘谨惴惴。轻松自如的对那小小九品司狱说:“贵姓为武?给我找个暖和舒适的房间,我这身子弱的很,受不得苦啊。”
这司狱虽是新来的,但也长着眼睛,看到今日李佑进都察院的架势,就知道不能真当他人犯。
在都察院天牢里临时关押的多为官员,里面居住条件已经比别处监牢强上不知多少倍,李佑的要求不难办,武司狱满口答应。
随后将李佑带到一处栽种几颗青松的阳面小院,指着正堂道:“这里刚住过一位巡抚,一直收拾的很齐整,李大人就暂时在此委屈吧。”
莫非就是前凤阳巡抚杨抚台住过的地方?李佑谢了几句,左右打量院子。东厢房貌似是空无人住的,然后再看西厢房,却发现有人站在那屋子门口,颇为眼熟的样子。又仔细分辨过,李大官人居然认出了,他正是前右参政兼扬州知府罗星野…
李佑迅速转头对司狱大人正气凛然的说:“既然此间为二品大员所用,我不能无礼谮越!愿以身作则,遵纪守法,武大人还是给我换个稍差的地方罢!”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谨慎多疑的李佑可不敢与罗星野一个院落。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什么同归于尽的勾当。
这院子本来是关押扬州盐案三人组的地方,如今其他二人都已经放出去,唯独罗星野因为受到充军处置,需用差役人手押解他去。但眼下马上要过年,没人愿意出动,所以只能等到过完年后,才能将罗星野发配了。
“哈哈哈哈!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李贼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罗星野无聊之际。猛然看见把自己送进天牢的仇家也被押送进来,心里极其快意,不由得大叫出声。
可他的反应真是慢了无数步。此时李大官人和武司狱只留给了他背影,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在李佑被捕“下狱”的时候,阜成门外煤市里爆发了一场骚乱。
这日清晨。当许多人抱着希望继续来抢购煤炭,从四面八方来到泰盛煤铺外时,却发现不但煤铺大门紧闭,而且从掌柜到伙计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如果说时候尚早不开业还情有可原,那么店中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很奇怪了。
前来购煤之人在门外议论纷纷,猜测不定。忽的有个伙计模样的人出现在人前,并站在店铺门下,引起了人群的注意。当即有人问道:“小哥可是这里的伙计?”
韩宗沉痛的点点头道:“正是。”
“今天开业不开业了?”
韩宗面色悲戚的答道:“劳驾挂念,本店只怕不能在开了。昨日有宫中内监前来霸占本店煤炭。被东家严词拒绝,并与那太监起了冲突。如今店中掌柜与伙计都纷纷外出避难,我们东家也连夜回家安排后事去了。”
此言传开后,群情哗然。一部分无可奈何,摇头叹息离去,另一部分人却愤慨的议论不休,久久不愿走人。
韩宗突然又开口道:“险些忘了提。东家有言,本店煤场尚有存煤数万斤,不能白白便宜了阉宦和奸商,都赠与诸位。眼下其门大开,有缘人可自取之!”
常言道。无巧不成书,此时恰好有惜薪司监工领着几十个打手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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