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尚阿立刻碰头:“是,大阿哥典学,原是该原该隆重些,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皇上回鸾之后,奴才再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开书房。”
“这倒不用钦天监,日子嘛,朕自己来挑。”
众人知道皇帝读书很多,纤纬星命之学,亦颇有所知,既然他愿意亲自挑选,也未尝不可。
君臣议事不能冷了场面,赛尚阿看皇帝没有更多的交代,领头就准备跪安出殿,周祖培却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件事来:“皇上,臣还有话说。”
“是什么?你说吧。”
周祖培说,“皇上,季大人年高德劭,又是位居中枢的大臣,此番赴江南办差,向百姓宣讲皇上的谆谆圣意,实在是不二人选。只是,臣以为,季大人舟车奔忙,只恐会饱受劳顿之苦,不如再简派一员大臣,以为同行?”
皇帝想了想,觉得周祖培的建议未尝不可,“也好,你说派谁去好呢?”
“臣以为,何汝霖何大人陪季大人前去为好。”
这样的话出口,弄得皇帝也愣住了。为了尚未正式开始建设的铁路一事,派两名军机大臣到江南去,不会给人以太过郑重其事的感觉了吗?而且,军机处一连去了两个人,只怕政事也会变得不方便了吧?
周祖培看出来了皇帝的犹豫,继续说道:“若是简派各部司员,便是季大人宅心仁厚,不忍趋效,同行之人也一定如同仆役一般在旁侍奉,便失去了同路同行的意思,倒不如就让何大人和季大人一起去。彼此都是军机大臣,两个人路上有个照应,遇事也好有个商量。更有一节,季大人和何大人都是祖籍江南,这一趟奉旨办差,也可以顺路回乡探亲,正好成全了皇上顾念老臣的圣意。”
这番话说得面面俱到,旁人谁也说不出别的来,皇帝也动心了,望望下跪的几个人,“何汝霖,你也是祖籍在江南的吗?”
“是,回皇上话,老臣祖籍江阴,也可以算是江南人士。”
“也好。就借这一次的机会,你也回乡探亲一次。路上也好和季芝昌做伴,”
军机处的几个人退出去,已经过了巳时,皇帝用过午膳,让六福抱着内奏事处新呈上来的奏折,移驾到了*琳琅——这里是封了佳嫔的尤佳氏的寝宫——前几天皇帝留宿的时候,尤佳氏和他说,请他冬至之后来,自己有一件新鲜玩意儿想请皇上看看。皇帝记在了心里,这一天过来,是履约而来的。
进到寝宫,宫中生着的几个大大的炭火盆烧得正旺,外面寒冷而阴沉的天色,到了殿中,却温暖如小阳春一般。皇帝的脚步一步迈进去,正在殿中随侍的宫婢赶忙屈膝行礼:“万岁爷吉祥!”
皇帝举步正要向里面走,谁想到棉门帘一挑,尤佳氏有些慌乱的冲了出来,她是汉家女子,从落生之后不久就是要裹足的,到了宫中之后,皇帝深爱她那副玲珑娇小的双足,特旨不让她穿行‘花盆底’,足下始终穿着在家中着的平底鞋,走路又轻又快,皇帝没有注意,给她冲进怀中:“奴才……”
软玉温香抱了满怀,皇帝一把搂住,“怎么了?这么着急?”
和皇上做夫妻已久,尤佳氏还是难免羞涩,这一次又是事出有因,女孩儿的脸蛋儿涨红了,挣扎着站好,重新见礼:“奴才尤佳氏,叩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问她:“上一次你让朕今天过来,说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是什么?”
尤佳氏羞涩的一笑,回身撩起了门帘:“皇上请看?”
皇帝探头一看,立刻笑了开来:原来,是一幅九九消寒图。
九九消寒图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按照《荆楚岁时记》上的记载,冬至翌日入九,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出九,三个月的时间里,由冬而春,由寒转暖,万物生长,又是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为了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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