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地方,便是他的最终归宿,那个地方,叫做家。
寒风袭来,窗口摆动,一道魑魅身影稍纵即逝。
轻歌凝眸,窜出了窗,小狐狸爪子紧抓着轻歌肩上的衣裳。
轻歌紧随着前面犹若幽灵般的身影,在浓郁的夜色里游弋而过,自沼泽地里一跃而过,直到到了一片灼灼桃树林,那道身影停了下来。
荼白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之感。
似斑驳的玉,碎了一地。
白月光下,男子脚步沉重,软靴在泥地里移动,他一寸寸的转过身,面向轻歌。
白皙的皮肤,如画的眉目,削薄的唇紧抿着,特别是那一双眼眸,若碧波婉转,忧郁含情,眼睑下的泪痣,似过奈何桥时留下的前生心劫。
一刹那,这漫天的星辰和白月流光,都成了他的陪衬。
东陵太子,东陵鳕!
轻歌眸光轻漾,东陵国社稷崩断,九子夺嫡,风雨江山,东陵鳕身为未来的储君,不在东陵帝都之城披荆斩棘走向九重宝塔,来青石镇作何?
“我想来看看你。”
男子声音清和,芙蓉泣露,玉石碎裂。
轻歌红唇轻启,言语到了咽喉,却是哽住。
小狐狸沉默的趴在轻歌肩头,一言不发,异瞳里,却是蓄满了敌意。
醋味,在深夜里溢开——
脚步迈动,身材颀长的男子,朝轻歌走去,站在轻歌面前,近在咫尺,男子突地伸出手,想要环住轻歌,轻歌肩上的小狐狸,却是张牙舞爪。
东陵鳕与小狐狸瞪着眼,良久,轻柔一笑,将手放下。
“东陵情势危急,为何来青石镇?”轻歌蹙眉,道。
她与东陵鳕有几分jiāo情,东陵鳕也曾救她于危难,那样的情谊,她忘不掉。
“我父皇要死了。”
东陵鳕尽量将眼睛睁大,可眸色里,罩着一层迷雾,迷雾凝聚,化为晶莹的泪水流了整张脸。
轻歌看着孤独无助的男人,指尖发凉,身体震悚,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被人害死。”
东陵鳕抬起手,修长的手,捂着妖孽俊美的脸,泪水从指缝里蔓延出来。
轻歌站在一旁,一人一狐,心情沉然。
“你知道吗,我曾最钦佩的皇兄,竟然要我不得好死,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面目狰狞,全都拿着刀刃指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了。”
东陵鳕双腿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双手掩着脸,那双忧郁的眸里,此刻尽是哀伤。
“我知道。”
轻歌站在他身旁,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三个字。
“我不想当什么皇上,我不想要什么江山……”
男子将手移开,脸色苍白,脆弱的似乎不堪一击,随时跌入深渊。
他的双眸里倒映出白月光的圣洁,注视着轻歌的目光里,满是寂然和孤独,“可我是东陵的太子,我是未来的储君,我的父皇对我承载着厚望,我必须手刃手足,独自一人坐上龙椅。”
轻歌蹲下来,将手伸出,心神微动,虚无之境里的一坛断肠酒,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
“墨邪酿的断肠酒,要不要来一口。”轻歌道。
“好。”
东陵鳕虚弱一笑,满心的悲戚。
他接过酒坛,将封口打开,张着嘴,酒坛里的断肠酒,倒了他一脸,少量的酒水,溢入里嘴里。
像是在浑水里淌过,青丝全湿,轮廓在yīn影里逐渐绝望。
东陵鳕把酒坛朝一颗桃树上砸去,酒坛子碎裂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刺耳。
他喘着气,爬了起来,荼白的袍子上沾了几片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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