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帐中,李德全就连忙帮康熙把雨服取下,又把一套干爽的衣物递到康熙面前,心疼地道:“主子您又是何必呢?这么大的雨,万一主子受了风寒,奴才们可怎生是好?”康熙随意地一笑,并不接,只道:“不碍事。这次兵部贡上来的雨服着实不错,朕也没淋着。此处雨势如此之大,朕倒是有些忧心费扬古的西路诸军,你这就从备用的雨服之中拣选出一件着人送到费扬古处,说是朕赏给他的。”说着,又看向正拿着太监送上来的热手巾胡乱拭擦着自己颈上雨珠的胤禛,关切道:“你可还好?朕记得你年幼时身体有些弱,今日陪朕雨中立这一个时辰,经得住吗?”胤禛连忙停住了手,道:“儿臣无碍,现在儿臣结实多了,多谢皇阿玛垂爱。”料定父子俩必有一番对话,李德全便悄悄离开了帐子。
康熙招呼胤禛一同坐在榻上,道:“前几个月你一直在操练两支火器营,可有什么心得?”胤禛知道康熙有心考较,便道:“回皇阿玛话,儿臣以为,军器之中,无猛于鸟枪火炮者,其势甚烈,其力甚大,实为战阵之利器。此次操练火器营,儿臣也是存着这个想头,要将火器战力完全发挥出来。此番再讨葛尔丹于戈壁瀚海之间,多为开阔地势,敌军必然使其马军以为冲击先锋。因而,挫其马军锐气便为首要之务。儿臣等几人商议下来,以号角为令,首先以火器营步卒举鹿角护火炮齐进,以防葛尔丹敌军骑兵冲击,鸣金则止,再齐发枪炮,不但可阻其攻击势头,更可趁势令其马军阵脚自乱。九进之后,至第十次,便连发大炮轰击其后阵,火器营马步军同时不间断地循环连发鸟枪,经此排击之后,各队再抬开鹿角为一门,后二队马兵依列而出,于鹿角前列队整齐,闻号令即可大举突进,直捣敌军主将所在。”
康熙仔细地听了,心中暗暗赞叹,道:“此阵听来还有些名堂!你等可操练纯熟了?若是遇敌欺战之时,诸营可否如你适才所言一般进退有序?”胤禛确实演练过多次,但此时却也不敢夸下海口,便老老实实道:“皇阿玛面前,儿臣不敢妄语。只能说当大略如此,战场之上,情势变幻莫测……。”康熙看出胤禛有些紧张,微微一笑,道:“朕可没有让你立军令状,也没有要责难你的意思。你们能动这份心思,朕已经很欣慰。”胤禛被康熙看透了心思,倒有些难为情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随意说了一会儿闲话,康熙仔细侧耳听了听,道:“刚才雨势声颇大,此刻倒仿佛已经停了。胤禛,可愿再走一趟,随朕一同巡营?”胤禛立时起身道:“儿臣恭请皇阿玛留在御帐歇息,儿臣带几人去便可。”康熙却不答应,一定要亲自前往,胤禛也只好跟着康熙身后又一次出了御营。
此时胤禛身上的湿衣已经半干,吹在凉风之中,虽然还有些透着寒意,却总算比在雨中强过了数倍。骑在马上,胤禛一面深深地呼吸着空气之中微微泛上来的土腥气,一面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形。看到康熙突然住了马,胤禛便赶上几步,道:“皇阿玛可有吩咐?”康熙略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拿出一块西洋怀表,看了一眼,道:“朕见路上泥泞,倒有些担心粮草运送。瞧着这个钟点,也该是今日粮草到达的时辰了。”言罢,抬头远眺,地平线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胤禛劝慰道:“皇阿玛请宽心,此番是于成龙督运。于大人素来行事仔细用心,儿臣料他有备而来。”
康熙点了点头,又看看路面,没有再说什么,却驻马不肯回营。胤禛无奈,也只好在一旁等着。随行的还有十余名侍卫,三三两两地围在身后。有几个胆大的,便开始小声地聊起天来。康熙虽然没说什么,可胤禛却注意到,他的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过了三刻,终于远远走来一队骡车,瞧情形,正是运送粮草的车队。大约是路面难行,车行速度甚慢。康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纵马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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