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后,官府不再发盐茶,而由百姓自购,可这盐茶钱,还一直交着……”
“还有这里……”
张方平抬手打断:“就说合计多少?”
老管勾拱手道:“合计……四十万贯。”
“这么多?!”张方平手扶脑门,苦笑道:“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这样一摊子事情来……这下麻烦了……”
苏油拱手道:“明公,这是好事情啊。”
张方平觉得莫名其妙:“说得轻巧,这是转运司的失职,正是老夫之过,如何能是好事?”
苏油拱手道:“这些横赋,有些已经征了很久了,最远的,都能到二十年前,这固然是转运司的失职,但是却不能说是明公的过错。”
“这个过错不能避免的原因,是因为旧事记账法过于繁琐,而转运司人力有限,监督乏力造成的。如今新法一用,立刻一目了然。”
“因此这四十万横赋的暴露,乃是明公举会计新法所得,所以这是好事儿。”
“明公只需上奏朝廷,请免我四路这四十万横赋的时候,将新法一并献上,这过错,就变成功劳了。”
苏洵也在坐,张方平与他面面相觑。
两人都是端方君子,出事后首先想的是怎么承受板子,一时半会楞没有想到这一茬上来。
张方平就苦笑:“混迹官场几十年,今天却被令弟教了一回如何做官……早有这手段,何至于被一庸官连累,远离朝堂……”
苏洵也转忧为喜:“这事情拖不得,明公当立刻奏报朝廷,看中枢如何定夺,我蜀中百姓负担,能早清一丝一刻,那也好上一丝一刻。”
……
《宋史张方平传》:“方西鄙用兵,两蜀多所调发,方平为奏免横赋四十万。又建言上策。帝称善,悉如其说行之。”
……
四月初八,大游江。
一大早,转运司,州府,士绅,各色大小遨床直接把街巷都堵上了。
见到这情形,苏油突然想起了成都城建造的传说。
当年张仪领军来到锦江边,见到一只大乌龟带着一群小乌龟游泳,认为是大吉之兆,于是扎下营盘,一年成邑,三年成都。
大乌龟带小乌龟,跟现在的情形一比较,真的好像哦……
老张还想邀请苏油体验遨床,苏油摇着脑袋躲得远远的,我就骑驴!
欢歌笑语,就好像后世的花车游街,人群簇拥在周围,一路向着江边行去。
苏油骑在驴子上,缰绳挂在石薇的马鞍后边,都不用操控,驴子就在自觉地朝前走。
苏油甚至觉得,驴子的动力不是来自它的四肢,而是来自屁股后面人群产生的推力……
太挤了……
江边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今天这里码头上,起码是十万人的规模。
今天不但是大游江,还是锦市。
江中密密麻麻都是花船画舫,争奇斗艳。
张方平说话算话,邀请三苏,成都名宿士绅,重要官员,一起上了……转运司的画舫。
州府的画舫,留给了孩子们。
士绅们当然很开心,没想到今年的接待等级提升了。
画舫拨动船橹,沿着清波柳岸浣花溪,缓缓向前行去。
从城西出来,顺着浣花溪沿江而下,画舫里奏起了丝乐,张方平举起酒杯:“去岁眉州人口大增,赋税一跃而入全国十首;四路欠逋,大为减少;流民逃户,日益安定;陵井所开新田,可活数千户;今岁转运司行新法,清理出横赋四十万贯,官家仁德,应允免了。”
“四路如今喜事连连,这都是众官员,众江卿士绅们的功劳,老夫欣喜不胜。借此游江之节,感答诸位努力,来,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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