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声响,下人嘴碎,前院的事儿这就传到后宅来了。
薛继面上一热,抬头看向大哥,有些无措。
薛祁正翻看着账册,他其实也不愿多阻拦薛继,长大了总是要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能把人绑在府里不让出去。如今薛继也十七了,他管不得许多,能问上几句,也只能过问几句罢了
“你的决定呢?”
“我想去。”
薛继一咬牙,起身双手垂下直至立着,神情严肃,这是决定了,不改了。
“大哥,家中有你,我从未接触过生意,留下怎么也就是个败家公子,我想走自己的路,我想有自己的路。”
“你不怕步入先人后尘,落个粉身碎骨?”
“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青史留名了。”
薛祁没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血的往事就摆在面前,还能这般云淡风轻的作出决定。叹了口气,竟不知如何劝他。
“父亲给你定了婚期,正月十七,你要如何对你的妻?”
人总是先成家才立业,可成了家就多了一份责任,一丝牵绊,他不怕,他的妻呢?薛继又沉默了。
不知是炭火烧的太暖了,还是早晨衣裳穿多了,又或是心中的热血难以流露,惹得背后汗如雨下,心中又是急躁又是烦闷。
“热了就出去冷静冷静,想清楚了再说。”
过了正午,雪却下的愈发大了,抬头看不见阳光,倒是雪落在眉间冻得人龇牙咧嘴。地上积雪极厚,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离靴口就差了两指宽。
薛继从地上捧起一抔冰雪,在手中使劲搓,搓得化成水,才蹭着衣袖抹干掌中寒凉。薛继低头一看,双手冻得通红,连哈了几口气,渐渐觉得冷静了不少。
烦闷退去了,急躁也消了,心底热流却仍在沸腾。
定了的事,怎么会改呢?
薛继又下定决心,回到屋中。
他道:“若是沈氏愿意,便一同入京。若是不愿,待我考取功名再回来接她。”
那一日薛祁并未应答,成家之后薛继便是成人了,有些事他实在不必再过问。
若是薛继真要携妻入京,沈家也不会有太多疑意,毕竟薛继登得越高,沈家女儿便越有面子。若说是赡养长辈,沈家本就不是什么寒门,家底厚实,有下人伺候着,哪里需要辛苦自家女儿女婿。再者,薛祁娶得也是沈家女子,大不了便是薛祁夫妻二人替弟妹尽了子女之责罢。
大哥不阻拦,薛继也安心了,就算老头子下死命令不准他去他也能翻墙钻洞自个儿偷着去。既然如此,唯有读书高,薛继又过上了埋头苦读不舍昼夜的日子。
说来此时正值年末,当今陛下秦衡大病了一场刚好转些,赶着年末说要冲冲喜,给最宠的幼子宁王赐了婚,赐的还是三朝老臣徐韫嫡孙女。不单如此,陛下一乐呵给唯一的公主婉玉也赐了婚,说来有趣,婉玉公主的驸马是陛下钦点的,吏部尚书——陈渝。
听说连着两桩喜事,京城街上敲锣打鼓彩绸红缎挂了大半个月,事情一过,陛下的病还真就好全了!陛下更认定了是这新进门的儿媳女婿喜庆,不时便龙颜大悦赏下奇珍异宝,朝中多少权贵都眼红了。
事儿是旧事,只是近几日才传到薛继耳朵里,好不惊讶。
“陈渝兄都二十五了,竟还不曾娶妻?”
“先立业再成家也有道理,少些牵绊。你瞧他如今功成名就,还尚了公主,人生圆满啊。”
说道此处,薛继又顿住了。
两兄弟又坐在亭中闲谈,林叔递来一封信,低声道:“京里送来的,陈大人来信。”
薛继看着那封信,起了兴趣,撑着桌面向前倾些,又问道:“那陈渝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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