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留步,学生告辞。”
完颜希尹向韩民国行了师礼,然后向旁边的几位汉官拱手致意。骑上马,踏儿踏儿地离开了韩府。
辽国的中都大定府并没有改名字,直接成为金国的京城。燕山以北的六月份依旧不见炎热,送希尹离开之后,韩民国直接把套近乎的汉人同僚赶走,然后回到书房喝茶。
“父亲为何将几位大人拒之门外,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了些。都是汉人,多多交往不是更好。”韩民国的大儿子说道,韩民国不置可否,只是手里的玉瓶抖动了一下。
“我倒觉得父亲的做法很高明。大金不是大辽,更不是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大周,连族书上记载的辽国开国之初的情形也比不上。父亲大人一是避嫌,二是明哲保身,是这样吗?”韩民国十三岁的二儿子说到,眼睛眨啊眨地,看着自己的老子。
韩民国摸着玉瓶,手指轻快了不少。
老大总是不开窍,二儿子倒是聪慧,可惜是庶子,难道韩家的百年家业要交到旁支手里?
把羊脂玉瓶用蜀锦包好,放入紫檀木盒,收到下面的阁子里,在奴婢端来的银盆里洗了把手。韩民国转身走了出去,两个儿子和几个家生子跟上。
站在前宅最高的阁楼里,听着远处随风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韩民国示意两个儿子上来,然后把脚下的盖板放好,最后严令家生子和护卫,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塞北六月的风经过老林子后便很舒爽,大定府西边、北面和南边都是大山,这里的风不会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雄浑大气,倒有一些山谷微风的感觉。
大儿子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拳头握紧。二儿子虽没经历人事,但也能猜出来西边在发生什么,于是满脸通红。
韩民国仰起头,闭上眼睛,从肺里抽出一口气。“西边隔上一条街,原来是辽国最大的青楼。现在还挂着青楼的牌子,但里面没有一个清倌人,里面都是辽国贵女、部族金花和汉人的大家小姐。”
“那个地方每天都有很多白花花的身体被抬出来扔掉,每天也有更多的人被拉进去。身上的伤千奇百怪还算好的,更有的身子缺了不少部件。”
大儿子“咚!”地一声,敲在西北角的立柱上,挣脱房梁的灰尘相互追逐着荡向远处。二儿子脑补没几息,便扒着栏杆剧烈呕吐。
大儿子几乎是在呻吟,“要杀便杀,为何如此折磨人?这还是人吗?!”大儿子上半身不断发抖,脑门青筋尽显。
韩民国对大儿子又是欣慰,又是惋惜,这个儿子要是晚生几十年多好。实务通达,仁孝风雅,实在是家主的不二人选,可放到现在……
“这便算残忍?军营里的女人为父见过,那才叫残忍,十个里面活一个都算好的。”
“军妓营里每天都有血水、脓水和不知道什么东西,汇成小溪流出来,扔出来的女人身体什么样子的都有。见过羊么,便是类似千只剥皮的羊羔堆在一起的模样。”
“皇帝陛下特别喜欢汉人的处女,越小的越喜欢,宫后面的河里每天都有小姑娘的尸体浮起来。”
“阿乞买亲王喜欢让别人的妻女一起伺候,还要求当家的男人眼睁睁看着。”
“翰也亲王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新鲜的紫河车。”说到这里,韩民国停顿了一下,先等两个儿子想起紫河车是什么。
“礼部尚书邓大人,就是迎接大军入城的那位大儒。”
“他老婆被翰也取走了紫河车,一尸两命,而后邓大人便疯掉。他杀了全家老少,然后冲向囚禁翰也的地方,白白送死,身上插着七十支羽箭。”
韩民国说到这里,扭头看着两个儿子。
大儿子躲在墙角,嘴唇颤抖。二儿子一点不见往日的聪慧,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