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滔已经吞下了化酒丸，正喜滋滋地等着林越溪去给他打酒。

    林越溪很快抱着两坛酒并一堆纸包回来了，她把酒递给叶滔，自己拆了纸袋里的烧鸡零嘴吃。

    叶滔提起酒罐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又拎起另一罐，仰头喝了一大口，却忍不住喷了出来，呛咳得涕泪横流。叶滔指着林越溪说不出话来，林越溪却笑嘻嘻道：“师叔，你未免太心急了，我还没告诉你这酒怎么喝呢！”

    “一个寡淡无味，一个辛辣呛人，这样的酒你打来给我喝？我堂堂酒中仙”叶滔突然顿住了，他刚才服的化酒丸，可是林越溪炼的，这牛皮不吹就破，话说到一半就被憋回去，感觉真不舒坦。

    “师叔的鼻子鉴酒天下无敌，怎的没有闻出来这酒有异啊？”林越溪仍是笑眯眯的。

    “废话，我当然”叶滔剩下的半句话又说不出口了，按理说，这样的酒，闻着味儿他就不会喝，但方才他明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绵柔醇厚的味道，两种酒，却只有一个味道，怪哉，让他不得不吞下了后半句话。

    林越溪却不言语，拿出七个白瓷杯放在栏杆上，一手拎起一罐酒，如韩信点兵，酒液纷纷注入瓷杯。末了右手逆圈，左手顺圈，将两罐酒收拢放下。

    “师叔，请。”林越溪示意叶滔从左至右品尝。

    叶滔品至第二杯，已然惊讶，他细细回味一番，又手不停歇地饮了三杯，最后闭上眼，久不言语。

    “此酒可有名号？”叶滔发问。

    “这一坛，”林越溪提起先前叶滔嫌寡淡的酒坛晃了晃，半壶酒在坛中晃荡出沉闷的声响：“叫做忘川。”

    “另一坛则是相思。”林越溪又提起酒，将叶滔喝空的五杯依照前法满上。

    “从左至右，这每一杯都不同，”林越溪一一指着讲解：“第一杯为初逢，忘川中略点几滴相思。第二杯叫做回眸，则要先以相思打底，再沿瓷杯边缘徐徐注入忘川。第三杯是倾心，以相思冲淡忘川。第四杯是相思，此时喝过前几杯，再饮相思方知其味。第五杯是离恨，相思中也注入些许忘川。第六杯则是昔年，相思和忘川各半。第七杯就是忘川。”

    叶滔依次品鉴，这一次他喝得慢，回味更久。

    林越溪也不再倒酒，极有耐心地等待。

    叶滔终于喝完，他怅怅道：“你这姑娘家家的，又为经过情事，却编出了这等故事劝酒。”

    林越溪笑而不语。“某饮过相思和忘川多次，皆不得其味，今日可否讨几杯酒喝？”一位青衫男子不知何时坐到了离他们不远的栏杆上，随意而不落拓，显得潇洒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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