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怕鬼’人心若存心良善,邪魅魍魉便近不得人身。”
她说得有些违心,手心里沁出好多冷汗,暗暗地在膝襕上的马面裙抹了把,推开格心门走了进去,一个黑影迎头照面正冲她凄冷一嗤,俄顷便隐去黑色幔帐之中,她凌厉锐气尽扫,恐栗以极唬得起了一身白毛汗。
她闭着眼胡乱从袖子里掏出火眉子,目下凝神思忖,只觉着适才那邪魅一身装束打扮像极了自己,索性虚着眼儿深一脚浅一脚,举着火眉子往幔帐里覰探,自云纹卷草软天花上旌旆逶迤着偌大的黑纱幔帐,影影绰绰荡在那里像是有许多黑影萦绕其间,轻纱笼着幔帐起起浮浮,忽近忽远,鬼影子似的摄人心魄。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要么疯癫如狂,要么破胆而昏。而锦葵自小跟着皇后,宫闱之中勾心斗角,早已熏陶已久,如此故弄玄虚敢在她面前规弄,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她醒过味来了,伸手扯开幔帐,举起火眉子当空一晃,“区区雕虫小技还敢在姑奶奶面前斗法,也不打听打听本姑娘的手段!”
话音还未落地,一个黑影蠕蠕匍匐迅速抱住她的双腿,“锦葵,是你坑害了我!若非受你魅惑怂恿,我怎能去东北三所为皇后办差?怪我痴心偏信了你才至如此作耗!”
听着真音儿锦葵觉着相熟,遂控着身拿火眉子冲他脸上一照,果不其然撅在地上的是查昆,当下心知肚明这是有心人作兴,扫花以待是冲着她锦葵来的,她的心头开始隐隐抽痛了,“你说的什么话?你我并无瓜葛怎会遣你为皇后办差?不要空口白牙诬蔑皇后,只顾自己脱身平白寻趁女主子的是非,这可是犯忤摘脑袋的事!”
查昆垮下肩头,脸盘子膏药似的贴在锦葵的双膝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她的膝襕胡乱揩抹,“好阿,好高鸟尽,良弓藏你与我素来相与甚是板厚。当日在殿前,只因对你有一丝痴念并未和盘托出个中缘由,想你锦心绣口起誓不会负我,谁曾想竟是拿我来解馋填馅的!”
“你花马吊嘴说些什么?宫闱之内你我身份天壤之别,又兼各自受限,何来相与板厚之说?不要只为自己活命打嘴现世!”锦葵嫌极了他,扎煞着手就地啐了一口,“污遭猫似的少来缠附我,快拿开你那两只脏爪子——”
查昆哈哈迭声,站起身来直指于她,“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呐天理昭彰,有因必有果,你小心坏事做尽,打量脚下便是绝路。”他向后踉跄了几步,忙踅身跑向东厢,连滚带爬打飐儿似的跪在了地上,“万岁爷圣明烛照,奴才冤枉,恳请皇上明察!”
顺着墙根,皇帝摸黑揽来一把椅子,将那灰绿云龙纹暗花锦缎便袍一抖坐了下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查昆如此便也不是愚人。”
“皇上,万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此人心术不正,为保自己活命信口开河,竟陷懿宫主母不义,这样的佞臣,乱大内,往通是非,极该发落至尚方院2杖毙!”
查昆听了此言涕泪交零,怨愤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点指嗔视,“你这毒妇!竟不念半分旧情,惘我痴心一场,恋你肤白貌美又如何?不过红粉骷髅罢了,只怪我当初行差踏错,春心丛生,竟毁了我的功名年禄,尽削啊全都没了,恨毁了我!”
“堂堂御前侍卫就点出息,这不成了胭脂堆里的奴猫了吗?”皇帝面上厌厌如灰一副不大爱看的样子,抚额长叹,“忒不大器了,快!快把这败德行的孬货给朕叉下去!”
还未及众人反应过来,苏逸堂早就薅起查昆的脖领,连捆带搡,一臂掫出门外。
锦葵强自镇定的趴伏在地,那指甲抠在青砖上泛起一片灰白。料着往常,只凭皇帝一声呵,诸事便已尘埃落定,但时下里却无半丝响应,又不敢上觑天颜,就这么会儿功夫最是熬人,不知端底便开始妄念纷飞:‘我锦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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