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的队伍走到大帝山山脚,突然刮起了大风。
吴仕清抱着相片走在前面,发现那抬着棺材的十六个人有些不对劲。他们脸色很难看,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
吴仕清转过身去向那个抬着棺材头的村民问道。
“吴端公,这棺材怎么突然就变沉了?杠子把我肩膀压得好疼!”
这个村民以为是后面抬棺材的人在偷懒,于是转过头埋怨:“你们也要出点力啊!光我一个人卖力有什么用?!”
后面的人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都板着个脸:“我们怎么就没有出力了?我的肩膀都快要被这杠子压断了!”
“好了,好了,大伙们都不要抱怨了,我来看看”
吴仕清用手摸了摸棺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棺材在中途落地又不吉利,这让他感到有些恼火。
后面一个抬着杠子的中年人眉头紧锁:“吴端公,莫不是这向开文生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鬼压棺!”中年人随便插了一嘴,倒是提醒了吴仕清。
向开文无儿无女,要说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一定是因为那个阴险的蛊师。
吴仕清本来以为向开文当晚是亲眼目睹蛊师给他下蛊的,但是昨晚来有那么多村民来堂屋吊唁,但向开文却还是安详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便很有可能说明向开文是没有瞧见下蛊的人。
那蛊师是怎么下蛊的?
吴仕清知道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事情的时机,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把向开文给下葬了。
他把脑袋贴近棺材,小心翼翼地说:“向老哥,我知道没找到给你下蛊的那个蛊师,你有些不甘心,你放心,你安安心心的上路,找蛊师的事情就交给老弟,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吴仕清说完走到棺材前面,“大伙们再试试。”
“幺!嗨哟!”
说来也怪,吴仕清只是在棺材旁边嘀咕了几句,沉重的棺材重量竟然瞬间就恢复正常了,十六人抬着棺材跟在吴仕清后面,直到抵达大帝山山顶。
“落棺!”
这十六人小心翼翼的把棺材放到地面,不约而同拍打着快要麻木的肩膀。
“辛苦了。”吴仕清走上前去给每人派了一支烟。
短暂的休息后,吴仕清指挥这十六个人挖墓穴,他们挖完墓穴,吴仕清给纸人画上眼睛。
按照农村的规矩:墓穴挖好后,旁人都不能再动,要由孝子挖三下墓土,以示缅怀,这个过程叫作“开土”。
向开文乃绝户之人,于是吴仕清便省去了这一环节,直接把棺材抬进墓穴里,直接掩土下葬了。
悲怆的锣鼓声,敲打不尽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凄凉的唢呐声,吹奏不完向开文一生的悲欢离合
下葬之后,吴仕清在坟头放上一个花圈,放完几挂鞭炮,把一旁的纸人点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吴仕清烧了几刀纸,手里拿着点燃的三炷香作完三个揖,插在坟头前面。
“向老哥,我一定会揪出这个蛊师的”
吴仕清给送殡队伍里的每一个都派了一支烟,自己也蹲在坟前深深的抽了一口烟。
“这次真的辛苦大伙了,忙了一上午,连红包都没有封一个。”
那位抬棺材的中年小伙子吐了一个烟圈,笑道:“吴端公,你家里的情况我们都晓得,替向老先生办这一场丧事也不容易,再说了这些年你也没少帮乡亲们的忙,见外的话你也不要再说了。”
在场的村民也都随声附和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牢骚。
吴仕清心底暖暖的,把这只送殡的队伍请回家中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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