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提醒梅凤官,此人居心不良,可最终却没有开口。
从前也罢了,自她背叛他嫁给谢洛白,他对她已经失望至极,他对赵寅成的信任,已经远胜自己,加之赵寅成狡猾善辩,她恐怕弄巧成拙。
车子七拐八绕,进了一条闭塞的小巷,众人下了车,闪进一家裁缝铺,虽然夜色漆黑,但溪草还是依稀认出,这是梅凤官的据点之一。
周大娘和几个小裁缝拿着几套衣物迎上来。
“主子,行李已经准下好了,换了衣裳,你们就从前头换人力车走,长宁他们会开您的车去城里乱绕,迷惑住军政府的人。”
梅凤官点头接过衣裳,要拉溪草一同进屋换衣,溪草却挣开他的手。
“我不和你在一起换。”
她表现得很是别扭,梅凤官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微红。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会起那种心思?”
溪草咬牙不肯,赵寅成目中闪过几分妒恨,很快收敛,笑着劝道。
“阿凤,就让溪草小姐独自更衣吧!反正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她又跑不掉。”
时间紧迫,梅凤官点点头,也没空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他张开双臂要从溪草怀中接过沈洛琛。
“我们扮成夫妻,就说带孩子回永兴埠探亲,我要先喂这孩子吃颗药,让他安分上个把钟头,省得闹出事来。”
溪草死死抱着沈洛琛不放。
“我不放心他离开我身边,你要喂他吃药,也等上了车再说。”
进了屋关上门,溪草把沈洛琛和衣裳放在床上,四下一看,发现屋内有一扇窗户,推开一看,乃是通往后院,竟无人看守。
这就仿佛是放在饥饿的动物面前的一块肉,一脚踏出去,就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可明知是陷阱,她还是不得踏进去,如果想取得沈家的谅解,她必须替沈督军保护好儿子。
溪草二话不说,甩掉高跟鞋,抱起沈洛琛就翻出窗去。
和料想中一样,后院的小门也没有人,她顺利地逃了出去。
周大娘裁缝铺的后院卧着一条小河,石桥横跨河上,河对面是穷人杂居的胡同乱巷,溪草把沈洛琛往桥上一推。
“走,去找附近的巡捕房,说你是督军的儿子,他们会送你回家,但要是看见穿军装的大兵,一定不要上前!记住了吗?”
沈洛琛却害怕了,死死扯住溪草的旗袍下摆。
“坏女人,你要丢下我吗?”
溪草掰开他的手,正色恐吓。
“刚才那个人要杀我,你跟着我,会落到他的手里,变成威胁督军的筹码,如果对方条件开得太高,你父亲接受不了,或许会考虑牺牲你,毕竟他还有你二哥。”
沈洛琛马上放了手,他虽然只有十岁,但在军政府耳濡目染,比同龄孩子早熟得多,溪草的话,他虽不能完全听懂,但父亲会牺牲他这一句,他却听进去了。
毕竟沈慕贞常常教育他,一定不能失去沈督军的宠爱,否则会被谢洛白取代。
沈洛琛头也不回地往桥上奔去,跑到对岸,这才转过头来往回看,那个穿着嫩黄色旗袍的女人却已经跑远了。
梅凤官走出来,已换了身深灰色的长袍,帽檐低压住绝艳的脸庞。他在溪草的房门口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立刻觉得不对,夺门而入,却见后窗洞开,地上甩了一双高跟鞋,登时怒不可遏。
原本守在后院的赵寅成部下赶过来,结结巴巴地解释。
“凤爷,我、我方才闹肚子,就去了那么一会……”
梅凤官平日再是优雅雍容,此刻也抑制不住满腔怒火,反手一个耳光抽得那人眼冒金星。他带上自己的随从,往后院去追溪草,赵寅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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