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太过高估你自己了。”沈言璟扬了扬眉毛,语声轻佻道。
沈言璟自然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略施计便能骗得到沈季平,他所求的也就只是沈季平心中那似是而非的不确定而已。
因为有了不确定,出剑时少了一往无前的气势,多了犹豫与顾忌,这才是剑客比剑之时最可怕的东西。须知强者交手,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季平不急不缓的提剑而来,他速度不快,完全可以称之为闲庭信步。墨色白边的富贵云靴踏在细碎的雪粒上,嘎吱作响。
他停在四人身前大概三丈的位置,目光平视着沈言璟,声音儒雅淡漠:“看在我亡妻的情面上,交出那半张阵图,我放你下山。”
“你觉得,可能?”沈言璟笑得不行,绯红色的发带为风扬起,擦过脸颊后不留痕迹的随着黑发垂落自身后:“沈季平,你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你已是位极人臣,要的莫不是那指点江山的宝座?”
“皇位?”沈季平轻笑:“呵,言璟你到底不了解我。离阳王朝饶是富庶,周边的国却依旧是虎视眈眈,盯着这块肥肉恨不得分上一杯羹呢。”
沈言璟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想要统一大陆?沈季平,你是痴人说梦!”
沈季平打开怀抱,拥抱着万钧的风雪,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放空在极致寒冷的狂风之中。他仰天大笑,在这滴水成冰的大雪之中笑的张狂:“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没出息,仗着一个沈姓便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望着那个唾手可得的位子却拱手相让?沈言璟,弱者是不配竞争的。”
“哦,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登上权利的巅峰,号令天下!”沈季平收回手臂,眉眼之中一改往日的儒雅和善,而是极度的狂妄与不屑:“我还要你这一生一世,爱而不得,只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个个离去。你所爱慕,所珍视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我的玩物!”
陆千凉蓦地抬起头,望向了沈言璟。
爱而不得,看着自己的所爱一个个的离去沈言璟何时爱慕过她?
那个在迷失森林中握住她脚腕儿的少年,那个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石阶旁对她冷嘲热讽的少年,那个一身黑色团龙纹蟒袍,笑意轻佻邪魅的青年王爷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似是忽略了什么。记忆里的沈言璟的模样永远是笑着的,爱捉弄人,爱美酒,爱偷懒,爱娇姬美婢,爱奢华的少年。她从未看到过他的伤心难过,从未看到过他的脆弱。
不在陆千凉的面前时,沈言璟是什么模样呢?
她半倚在沈言璟的怀里,仰起头却只能看到他雪白的领口下隐着的白皙脖颈与长而直的锁骨。尖削的下巴明净的眉眼轮廓深刻,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雕刻师,也雕不出如此美丽的作品。
是的,就是美丽。虽说这个词并不适合用在男子的身上,但此刻,陆千凉真的寻不到更贴切的词汇了。
“我想护你一世安好无忧,可奈何,最后还是令你为我受伤。”沈言璟垂下头来在她额发件轻轻一吻,扶着她缓缓坐下雪地上道:“坐好了,看夫君去给你报仇。”
“沈言璟!”陆千凉急呼。
沈言璟摇头浅笑,转过身来已经是满目的坚毅。京水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风雪之中,而沈季平的两位影卫也已经消失,想必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你带千凉先走,我随后便追上来。”沈言璟活动了一下手腕儿,对陆千城道。
在千凉的眼中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兄长陆千城对战沈季平,京水从旁协助,携了沈季平正巧可以叫那些亲兵让路。
沈言璟此时是没有武功的,这件事除了她和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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