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凉一夜没睡上两个时辰,换了身素色易行动的短打站在演武场上便开始哈欠连天,浓浓的黑眼圈儿活像是被熊猫精上身了一般。沈言璟也没好到哪儿去,黑色窄袖长衫腰玄木剑,墨色衣领下白色的中衣露出一条一指宽的白边儿,叠在脖颈上隐隐看得到衣襟下长而直的锁骨。
他倒是没陆千凉那么颓,一双桃花眼眼角高高挑起,凉薄的唇紧紧抿着,带着些许桃花色,修若梅骨的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光是定定的站着便自成一脉风姿。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精神这么不好,跟一夜没睡似的。”沈季平抽了根缎带将袖口束紧,一边整理衣着一边道。
沈言璟抬手捏了捏眉心,眼角一挑瞥了瞥陆千凉道:“找师妹谈人生去了。”
陆千凉咬牙切齿:“叫师姐!还有,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爹会安排一场鄙视,沈言璟同学,你最好祈祷不要抽到我的,仔细着我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是么?那真不巧。”沈言璟道:“你不知道?师傅说了,我与季平是关门弟子,与师妹你三人一起接受教导。不出意外的话,师傅会安排三人两两各比一场的,你俩无论如何都会对上。怎么样,开不开心?”
“开心你个大头鬼啊!打赢了你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我才不想同你比。”
“不想同我比,那你想同谁比?不会是季平吧!”沈言璟夸张的哇哇大叫,将沈季平扯过来指着他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季平在京城里可是最受欢迎的公子哥,家世好不说,人还生的俊俏性子温热,多少的富家姐都盯着他呢。你若是看上了就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哈哈哈!偷偷告诉你,季平还未娶正妃呢,你”
陆千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恼之下一脚踩在了他昂贵的黑色云靴上,见那人语声戛然而止犹自不解气的捻了捻,声音阴渗渗的道:“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沈言璟双手扒着沈季平的肩将脚抽回来,嘶嘶的抽着冷气:“哎,你脸红什么?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言罢,他一脸唏嘘的拍了拍沈季平的肩膀,感叹道:“离京时宁王叔说什么来着?山上的女人是老虎,叫你见了千万要躲开。季平啊,你要惨了。”
陆千凉一张脸红得差点儿滴出了血!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无理之人,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讨论别的男人,别说她对沈季平没意思,就算是有意思此时也会挂不住脸啊。
陆千凉气的手指都有些僵,二话不说便要向上冲。沈言璟哪是站着叫她打的人,笑嘻嘻的一个闪身躲到了沈季平身后,露出了半个脑袋朝她笑道:“季平可喜欢温柔的姑娘,忍住气,忍住要温柔。你若是一不心打伤了你的情郎,到时候可别心疼啊!”
“沈言璟!你别叫我逮到你!”陆千凉双手攥拳,将骨节攥的嘎嘣之响:“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沈言璟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倒是来啊!”陆千凉攥拳向上冲,沈言璟一屁股坐在木制的演武台上,一脸无赖的道:“折剑山庄内禁止门内弟子私自斗殴,你若是想再跪一夜便尽管来啊!我站着给你打的!”
陆千凉几次忍不住将拳头砸在他的一张帅脸上,迫于自家老爹的威力,终还是愤愤的一边儿生闷气去了。
时辰还早,熹微的晨光穿过叶片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拇指大的形状不规则的光斑。一只蜗牛慢悠悠的爬过来,背着壳的身子笨重而沉缓。
陆千凉正生着气,瞧那蜗牛慢悠悠的爬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一屈将那蜗牛弹出了一尺元,噘着嘴拔地上的草屑。
周围破碎的阳光蓦然暗了下去,陆千凉抬眼,便见沈言璟一张居高临下望着她的万分欠揍的脸。她双手撑地怒而起身,便要抽腰间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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