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陆千凉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两个一直留在折剑山庄,谁也不要走呢。信鸽传书,哪有日日见面来得容易?”
沈季平捏着纸条给她拢了拢衣裳:“你不是说要吃京都的狮子头笼包?若是我和言璟谁都不回去,谁带你去吃?”
陆千凉道:“那倒也是?你家中给你寄来了家书吧,你快瞧瞧。”
沈季平点头,动作轻柔的展开那张细的纸条,一个个字比之蝇虫也大不了多少了。二人离的不算远,陆千凉也可以避开,因而并未看到上面的内容。之见沈季平阅后,竟蓦地面色一变。
手中信鸽不安的扑腾着翅膀,继而挣开陆千凉的手掌腾空而起。陆千凉一惊,抬眼便望见了沈季平瞬间惨白的面色与有些失神的眸子。
“季平,季平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陆千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垂下眼去看他手中的那张字条:“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沈季平猛地回神,一把捏住了纸条蜷成一团:“没什么事,家父身子不好,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我母妃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行千里怎能不担忧家呢。”
陆千凉这才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到我了。”
沈季平笑笑,再不谈此时。
陆母今日确实炖了莲子羹,甚至连沈言璟需要用的药汤都已经熬好了。陆千凉自己用了一大碗,又给沈言璟盛了一碗,这才提着食盒心满意足的回房了。
回来时沈言璟还没有醒。
天色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身上,暖烘烘的。陆千凉折了两支迎春插在花瓶中,又在瓶子里注满了清水,转身便见那人已经醒来,正吃力的撑着手臂坐起来。
“哎哎哎!你别动别动,心伤口!”陆千凉一阵急呼,放下手中的活计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坐好,又在他的背后垫了两个软枕,这才捏着他的手腕长出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事了,到底是少年人底子好啊。”
沈言璟偏着头,微微眯着桃花眼看她:“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陆千凉道:“当然是照看你的伤啊!你饿不饿?我娘炖了莲子羹,我给你炖回来了。”言罢,她起身将莲子羹端出来,吹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呐,先吃些东西垫垫胃,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啊。”
沈言璟微微后仰着身子避开那勺粥,抬手接了碗也不用勺子,只就这碗沿儿一口一口的饮着。他苍白的颊上不着血色,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睫前,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微乱的长发自颊边垂下,挡住了半边脸,颜色的对比更衬出此时的病态。
他一直是穿黑衣的,今日在她面前却只批了一件儿雪白的亵衣,倒叫她有些不习惯了。陆千凉笑眯眯的看他喝粥,又起身将浓黑的药汤端过来一边搅一边吹:“你不怕苦吧,这要蛮苦的,我刚刚尝过,用不用给你取两颗蜜饯?”
沈言璟挑了挑眼梢,将已经饮尽的空碗递给她:“哄姑娘的东西,朝瑰喝药都不吃蜜饯了。”
陆千凉噎了噎,想到自己上一次感染风寒喝药汤时哭唧唧的央着他给自己多加一勺蜂蜜的场景,顿时觉得汗颜。
她脸色红了红,将药碗端给他,垂着手站在一旁。沈言璟一口饮尽,抹了抹嘴将碗递了回去:“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
陆千凉摸了摸脸:“怎么不对劲?是比昨日憔悴了么?我昨儿看了你一夜,憔悴些也是应该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态度不太对。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沈言璟道。
陆千凉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瞪他一眼后从柜子里翻出伤药来,没好气的伸手去解他衣裳。沈言璟紧忙伸手按住扣结,扯到伤口疼的嘶了一声:“你干什么,这青天白日的,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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