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一定是关着的,哪怕就出去十分钟。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老大老二跑去了哪里,宋时雨也管不住他们,指挥弟弟在饭桌上铺开旧报纸,倒上发着臭味儿的墨汁儿开始练毛笔字。
每回闻到墨汁发出的臭味他就忍不住疑惑,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做的,简直能臭死人!明明他记得墨是一种很好闻的香味。
反正再记得也没用,家里就这条件,能给他买墨汁毛笔练字就已经很奢侈了。纸都是宋长河从单位拿回来的旧报纸,打从练字开始这几年他就没见过半张宣纸!就是旧报纸都来得不容易,想带回家糊墙擦屁股的有的是,还是宋长河跟办公室老张关系好才弄的到。
两小的开始安静的写字,桌子上也没有字帖啥的,小四宋时炎就照着哥哥开始给写的一个字照葫芦画瓢,别说,小模样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宋时雨干脆自己写自己的,沉气,下笔,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段出现在报纸上。字迹那叫个漂亮,也就是年龄小腕力不足显得稍稍无力,可就这也看得出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关键是还得有名师指导!
可是这两样宋时雨一样没有。
宋小三现年九岁,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别说什么名师,就他们这个三线开外的小城市找遍整个市区教毛笔字的都扒拉不出了一个。
而且20年的笔力,他怎么可能达到?可现实就是这样,毛笔字他无师自通,不到三岁就自己拿笔比划,比用铅笔溜得多,明摆的就是用惯了的。
这孩子是半点儿不知道掩饰,三岁的的娃就我行我素,完全不把两口子的惊异看在眼里,不光写毛笔字,吃饭再好吃也只八分饱,衣服新旧不论必要干净,绝对不穿超过三天的衣裳,站必然挺拔,坐一定腰背挺直,不靠椅背,说话不紧不慢,等等等等,除了爱出去疯跑,完全没有个孩子样。
这可把宋长河两口子吓坏了。可是这事也不能说是什么病,去医院都不知道查什么,总不能说我儿子会写毛笔字,教养好的吓人,是不是得病了?医生还不得把他们骂出去。
病肯定不是,他们就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孩子的身。虽然不让搞封建迷信,可是什么狐狸精鬼怪之类传言就没断过,这事关系到孩子身体,他们也没问旁人,专门跑到百里外的他姥爷家去问了家里的老人。
无他,他姥爷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能掐会算,说出来的话准得不得了。
“修车?”宋小三倒是觉得不错,“你的手艺肯定能吃上饭。”
“你也觉得我行?”
“行的。”
“那我过了年就去,等我有钱了给你买录音机!”本来还带着几分忐忑的顾卫峰像的被打了鸡血,整个人兴奋的不行。
“你怎么去?去什么地方?”
“坐火车,去广州,火车站有车能到。”这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连车都打听好了。
“广州很远。”宋时雨想了想地图上的城市,他们在北方,广州在最南方,远得像天边一样,“你有钱买票?”火车票可不便宜。
顾卫峰被噎得要命,正在抒发的理想被一盆冷水浇下。最后憋出一句:“会有。”
宋小三接着泼冷水:“你去了之后怎么办?住哪里?有介绍信吗?有介绍人吗?人生地不熟上哪里找工作?谁敢用你这个啥都没有的未成年?”他说出来的话老气横秋,完全不像个九岁孩子,倒像是两个人年纪倒了个个,有意思得很。
顾卫峰那个心啊,凉的不能再凉了。
他知道宋小三的话没错,可心底那个不甘心不得劲儿让他低落极了,但还是不放弃的说:“总有办法。”
“你啊,欠考虑。”宋小三大人一样摇头晃脑,“你今年上学三天打鱼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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