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雪, 余馥一点也不觉得冷, 抱着江以蒲的脖子腻歪了好一阵,才被他推到车上去。
临上车前,江以蒲抬头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宅子看了一眼,依稀看到二楼窗口伫立的两道身影。
余家老幺,不出意外明年部里最年轻的一把手。
他稍稍放心下来。
车子出了小区,渐往大道上走时, 余馥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
“跟你差不多。”
看她武装整齐的样子,就猜到估计背着长辈们先斩后奏了。
他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家的老爷子每年都有除夕夜谈话的传统,女人们嗑瓜子聊天,男人们就在书房里聊经济, 聊收藏,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能聊。
难得一年聚一次头, 齐整得很, 再扯些无关紧要的,一宿就这么聊下来了。
料想进了书房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所以借着江莯打了个马虎眼儿, 也悄悄溜了, 这下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骂。
正想着,一串铃声响起来。余馥瞥了眼来电显示, 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去。
江莯打来的, 估计是喊他回去。
江以蒲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外一只手探过去,犹豫了一瞬,把手机放到一旁:“由着去吧。”
余馥看着闪闪烁烁的屏幕:“你真不接?”
“嗯,今晚陪你。”
说完,他腾出手来捏她的下巴。
车里光线晦暗,不仔细瞧很难发现脸上的抓痕,不过他这个人一贯对她上心,回回见面都要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生怕她跑了似的。
余馥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
这会儿被他的指腹摩挲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反倒有些痒,她动手拍了一下,嘟哝道:“好好开车。”
前面快到市区,人流渐多,协警已经开始拉防护线了,不好再往前开。江以蒲把车停在一边,熄了火,拧开车灯。
松开安全带,人往副驾驶探过去。
“给我看看。”
“看什么?”余馥转过脸去。
没一会儿,又被他转回来,迎头撞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这么近看他,才发现他的睫毛是真长,扫下来几乎能遮住双眼。
漂亮地让人嫉妒。
“怎么搞的?”他的声音沉下来。
脸上大小有三四道伤口,以颧骨的抓痕最重,足足有指甲盖那么长。见她闷头不答,他扭了下头,缓慢道:“不想说?”
余馥左顾右盼:“嗯。”
“不想说就算了。”
他的口吻听不出轻重,沉默片刻后他推开车门下去,从另外一边过来接她,“去江边走走?”
每年的惯例,不到9点长江大道上就开始人满为患,一边逛商场参加活动,一边看街头表演,渐渐朝江边聚拢,等待着烟火跨年。
余馥有好些年没回来了,发现这个传统至今没变,顿时倍感熟悉和亲切,拉着江以蒲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他们从胡同巷往里穿,低着脑袋过高高低低的电线和墙灯。过道两边都贴上了窗花和对联,此起彼伏的笑闹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电视上主持人流利的串词。
到了每年都有的c经典的春晚小品。
过了巷子,上主干道。
这个时间有心情出来挤人潮的,要么一家人,要么情侣,要么是在旅途的人,背着行囊,穿梭于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
眼前掠过的风景也渐渐成为年轻人的舞台背景,也许是身在时尚圈的关系,余馥会习惯性观察行人的装扮。
或洋气,或特立独行,会伴随着妆容首饰一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