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曼跨进门厅,稍一愣神,便镇定下来,坦然面对惊愕不已c进退失据的保罗。
同样惊愕不已,却表面镇定的关欣盯着李思曼,轻声说道:“哦,真没想到。你这是?”说着,她故意低头看了看李思曼手里提着的礼物。其实,她早就看到了,只是再用这样的眼神表达对李思曼到来的不理解,使之成为一个不可思议c令人不解,甚至匪夷所思的咄咄怪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来看看伯父c伯母,还有奶奶。”说罢,李思曼朝前迈步,像是要撞到拦着她路的关欣。
关欣只好赶紧闪身,躲避开来,顺便把诡异的眼风甩给保罗,那意思似乎是说:“你惹的漏子,还是你来解决吧!”
保罗朝李思曼点点头,表示了一个最低限度的欢迎。这个时候他已经迅速镇定下来。其实,是他一向对李思曼的同情心理在起决定性的作用。看到她的此时的样子,保罗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当然明白李思曼来的目的。这从他这几次和她的接触,开车到她老家接送,还有就是走上六楼,看到她的蜗居,那实质上就是看到了她的生活的原生态。这些生活的原生态,不也就意味着某种进入她生活的邀请吗?
保罗在村边的那条河前,面对夕阳,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虽然字正腔圆,条条是道,有理有据,无可挑剔。那是一封绝交信,却也同时打开了保罗自己心灵的窗户,令李思曼第一次全景的看到了他的内心,他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定位。而以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模棱两可的。
是的,李思曼看到了保罗的内心,虽然还是影影绰绰的。但是,那个聚焦的光点,是那么明亮,更重要的是,有着炽热光的能量。这能量能够,而且足以温暖到她。要知道,并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心都能温暖她的。因此,是的,她不愿意就此放弃。
李思曼早就想对保罗说。
她与其说考虑到,这半年多来和保罗的交往事实,就像一根钉子,钉到一定的深度,就再怎么用力c再怎么使劲也钉不下去了。不如说感觉告诉她,这钉子本身并不重要,也不是木材的问题。哦,没问题,如果双方都愿意继续下去,钉子早晚会深入的,深入到各自的内心。可问题是,恰恰相反,钉子过早地插入了各自的心房,虽然没有流血,却已经感觉到隐痛了。
就是那么一点点,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流出血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么至少可以做出决断性的判断:是互相抚平伤口,把疼痛当作爱的记忆;还是各自躲到一边,躲到谁也看不到谁的地方,单独舔舔伤口,自己去疗伤。而这个时候,他们对血和痛望而却步了。
说到底,人们对苦痛和伤害的恐惧,要大大地高于它们本身。也就是说,不确定性才是恐惧的根本所在,最要命的地方。
李思曼改变了主意。她的这一改变,恰恰表明了人的不确定性。在麦当劳和关欣见面之前,她本来已经决定和保罗谈一次,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说什么,她都想好了。无非就是不要再接着继续交往下去了。可是,听了关欣的那些话,李思曼的心里起了反感和抵触。人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动物。念头在一瞬间改变了。
“噢!凭什么?你想让我退出就退出吗?想让我来,我就得来;让我走,我就得走!”
李思曼也许仅仅凭着这样的简单想法,偏偏要和保罗交往下去。
不过,这只是也许。问题绝非那么简单。说到底,她对保罗还是有所不舍。尽管她的内心很复杂,也很矛盾。首先,她觉得自己结过婚。在这一点上,她似乎本能地觉得与保罗交往下去,交往顺利,那么接下来就会走入婚姻。那样的话,保罗就是吃亏的一方。而她,不愿意这样。她希望的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哪怕不是绝对,至少离平等相差不远。但是,李思曼认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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