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糟蹋了!来来来……老夫就与你再战一局。”老者取书细看,又惊又喜。
方庆隐抖擞精神,复来开战,结果又输了两盘。
于是众人再没了兴趣,纷纷吐着口水散去。美娘婆婆也熬不住夜,回后院睡觉去了。
老者见方庆隐已输了三盘,再下也无趣,准备收棋,但方庆隐却死缠不放,把最后一卷《论语》也给押上了。
下了第四盘,又输。
那四卷书业已输尽,却都被美娘以银子买下了。
老者便收捡棋具,欲叫酒吃。方庆隐却忽然压住棋盘死死不放,要再赌一局。
老者斜睨,讥笑道:“也罢,只要你出得起賭资,我便和你博个通宵。”
其实老者早已看出方庆隐是个无钱而倔强的书呆子,就大咧咧地将了他一军。
方庆隐委实再无赌资,情急之下,拿眼觑着美娘求助:“美娘,借我四卷书来。”
美娘笑道:“这四卷书已是我买的宝贝,不借!”
方庆隐大急,怒目道:“我岂是好赌之辈!只因他辱侮了我一邦乡彦,又欺负了谭公子,我岂肯与他轻易罢休!”
美娘向来不曾见方庆隐发怒,这一发怒反倒认他可爱,便道:“书不借你,银子给你使去。”
话音未落,美娘已轻轻将一小包银子丢在桌上,这皆因爱恋之故也。
方庆隐大喜,置了银子,捋了捋袖口,高叫道:“来来来……再开一盘!我不信就杀不了你一盘!”
“你这后生,这般咄咄逼人,若不输你一棋,终不罢休,老朽却拼不得你精神气。”老者见美娘借银子给方庆隐,就有了几分气馁。
“无妨无妨……待我为两位热些酒来提提精神。”美娘笑盈盈地说着,身姿袅袅地往后堂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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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深人静,露气袭窗,冷意阵阵。
二人对弈半酣,美娘上得酒来。
老者致谢道:“听说这‘五里香’酒坊酒香味醇,名气不小,所以老夫临走之时,特来品尝品尝,识个滋味,不曾想却碰上了这个拼命的后生。”
说罢,老者一边慢饮细品,一边与方庆隐交战。
方庆隐原先押着心爱的宝贝,怕鬼见鬼,怕输便输,这回有美娘的银子壮胆撑腰,加之老酒热肚,那精神头就抖擞起来了,竟然连占先机。
老者一来无心恋战;二来更深露浓,有些嗜睡;三来也是老酒上头,渐渐有些昏聩;四来他本想让方庆隐胜一局收手,却未料竟输在“卒子死”上,因此心中不服,继续开战,可惜又连战两局,俱败。
方庆隐手舞足蹈,得意忘形:“来来来……继续继续……”
“你这后生,老夫向来与人只弈三盘,你却如此纠缠不休。”老者微怒,便欲收了棋盘罢战。
方庆隐杀得亢奋,酒性又起,就拿话嘲弄道:“不是说你老‘打遍天下无敌手’吗?今日我就叫你‘卒子屎(死),马屎(死)車屎(死)的都吃个饱儿。”
“好狂妄的小子,老夫当真怕你不成!来来来……杀便杀……”老者又羞又愧又怒,为争一口气,就从搭裢里倾出金银玉器与方庆隐对弈搏杀。
但老者终究酒力上头,精神不济,连吃了几泡卒屎(死)马屎(死),输得个尽几巴鸟光。
方庆隐久怀忧郁,何曾似今日这般征杀痛快,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于是他存心戏弄老者道:“先前都是你老出棋局与我博弈,现在我出个棋局与你老搏杀。你若赢得一局,这些金银玉器照旧都归了你,如何?”
老者不知是计,且惦念着输资,便道:“有甚‘如何’,任你出什么残局,老夫与你一搏便是。”
方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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