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衍冷笑,这位大人还真是偏帮本地人。
“大人,您说的不错,淮南城的百姓确实常吃海鲜长大,早已习惯,可是——也不是谁都吃海鲜长大的,比如死者。”
“此话怎讲?”
“死者的父亲向来贫穷,至少在死者出生前几年,都是贫穷的。以至于死者出生后,也没怎么吃饱过一顿饭。死者家中以种田为生,从不做出海捕捞的生意,若想吃海鲜,得从市集去买,便是死者的父亲从哪贪了便宜拿了少许海鲜回家,也不会给女儿吃。他重男轻女,只把女儿当苦力,当发泄的工具,从不曾善待,死者或许吃过寻常海鲜,可昨日他们吃的这个蟹,却非寻常可得,是以可以说,死者从并未吃过这种蟹,是不是对这种蟹过敏,只会在昨日吃过后才知道,以前当然没发生过。”
死者父亲一时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另外,昨日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死者吃过的菜,他们也吃了,若说我萧记酒楼的菜有问题,那么何以他们俩没事,只有死者吃出了毛病?所以他告我萧记酒楼食物有问题纯属污蔑。”
府衙大人被说的无从反驳,顿了顿道:“便是你萧记的酒楼没问题,可死者是在吃了你们萧记医馆的药之后殒命的,仵作,可验出死者体内的药物?”
仵作道:“死者体内确实尚有残留药液,不过里面存在两种药物。九夫人擅长医术,此事九夫人来讲更清楚些。”
府衙大人有些看不起仵作这般高看一个女子,但既然自己答应了木夕暖协同验尸,便也得认她的验尸说明。
“哪两种药物,九夫人如实道来,若有虚言,混肴视听,扰乱公堂,本官可是会大刑伺候的!”
萧承衍眼眸中透出冷意,好大的官威!敢威胁他的女人,哼,看来他这官,也是做到头了!
木夕暖察觉到身边人的冷意,自己倒不动气,当然也不会被他一句话就吓到。
“回禀大人,我们在死者胃部取出两种药液,一种量极少,从成分上来看,是缓解食物过敏的药,另一种尚未吸收,是以存于胃部的量大,从成分上看,是治水痘的药。以两种药液的消化程度看,抗过敏的药是未时服用的,治水痘的药是戌时服用的。死者死于亥时,且不说萧记大夫开的药是否正确,便是药不对症,从药效反应来看,也该在服药后一个时辰时就会有反应了。而实际死亡时间离未时可是过了很久,所以死者不可能因为第一种药物丧命。”
府衙大人疑惑道:“怎么会有两种药?你们萧记是给人家开了两种药吗?”
萧承衍道:“我们大夫看诊开方子配药都有病人的药单存档,昨日萧记只给他们配了一种药,证物已交予张捕头。别说配给他们的药,昨日一整天都未开过治水痘的药。水痘是会传染的病,如此严重的病,我们大夫绝不会马虎。”
张捕头随即呈上药单给府衙大人过目。衍公子声名远播,这府衙大人再不济,也不会没听过衍公子的名号。他知道萧承衍的为人,人品倒是信得过的,他只是纯粹保护本地人,不想外商侵入淮南城罢了。
眼下这事,他心里大抵猜到是冤枉了萧记,堂下死者家属那心虚的样子,他又不是没瞧见。来冤告别人,还这般没出息,他自然怨怪那对夫妇。为了自己的面子,这会儿也不得不继续偏帮那对夫妇。
“你当本官不知道吗?但凡做生意的,难道不登个内部帐吗?这药单是明面上的,谁知你们悄摸着是不是给人配了另一副药。”
萧承衍心知他故意为难,严肃道:“大人,死者家属一直口口声声告我们萧记医馆开这缓解过敏的药吃死了他们女儿,可没提过其他药。他们尚且未提,大人如何便说他们要了萧记两副药?”
“你……这……本官只是由此及彼,推断得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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