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忽然接口:“公主乃晚宴贵宾,不宜在外久留,早些回去吧。”
“那你……”她犹自有点不甘。
“我们也一同回去。”陆青说罢,望向我柔声却坚定道:“小妹,外面风大,你病刚好,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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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并不想和他们一道,忍受兰茵公主看情郎一样的眼神,但陆青的语气不容置疑,而园里还站着被我们视而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肃玦,只得选择妥协。
进殿后不久,肃玦也走了进来,步履自然,风仪无损,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出去透了个气。我随意瞥了一眼,却碰上他正好抬起脸,目光相触的瞬间,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展现出一个异样的笑容。
我莫名地心中一慌,隐隐觉得,兰茵公主刚才全然盯着陆青,视他为无物的样子,定然会令肃玦更加嫉恨陆青,一时很担心他又在算计着什么。
可是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肃玦言行举止自然得体,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天色愈晚,大殿内却歌舞升平仍旧不息,我借由身体不适,转告侍官提前离席。此时出宫不便,只得由得婢女上前领路,谁知她按照圣上安排一路将我带到了寒秋殿。
我站在门口,有些微征。
这个阔别已久的地方,曾是一个精美的牢笼,也曾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那一年,孤独无依之时,有个清雅无双的少年来到我身边,一直陪着我,用尽一切努力,只为送我回家……
婢女推开门的刹那,我闭了闭眼,竟有些胆怯,缓缓再睁开时,熟悉的外院和小道展现在前,一如昨昔。
“郡主,这里已经提前收拾妥当,您请跟我来。”那婢女款款一礼后,先一步行前引路。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宫中别处便罢了,这里的布局方位我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何需引路?那些被困的日子,数不清有多少次在殿内反复徘徊,以至于后来我还会偶尔梦到。
可是,这座寒秋殿毕竟是变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里再没有总是笑嘻嘻的福全,没有沉默寡言的小月,没有拘于宫内的我,也没有那个一笑就能动人心魄的少年。
物是人非的伤感中,伴着回忆,也还有一丝丝的温暖涌上心头。
“郡主?”前面的婢女转过身,疑惑地回头看着,出声询问。
“没事。”我收回了思绪,笑一笑,复又提起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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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卧榻,居然让我睡得十分踏实,一睁眼醒来,外面已是蒙蒙亮。
我披衣起身,睡在外间的两位婢女立刻走进来,一个端着洗漱之物,一个端着衣裳饰物,不但动作轻快麻利,脸上的笑容也是小心谨慎的。
这便是宫里的规矩和样子。
我无奈笑笑,任由她们服侍我洗漱完毕,又整理了仪装,以准备早膳为令打发了她们出去,才得以一个人悠悠地推开屋门,向外走去。
熟悉的小径上,我使劲深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内院。
待反应过来时,就已然看到了一树花枝后的挺秀背影。
再简单不过的月色长衫,也被他穿的无比妥帖风雅,玉冠束着的那头墨发,闪着星星点点晨露的润泽。
听到脚步声,陆青轻轻回身,面色是惯有的从容,澄澈的眼眸里霎时溢上温柔之色。
我恍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怔在原地。
“昨夜睡得可好?”他开口,声音低沉温柔。
“嗯。”我不由自主地点头,半晌儿,才讷讷道:“陆青哥,你……昨夜也宿在这里?”
他轻笑,“没有。我一早过来的。昨天实在难以脱身,宿在别殿。”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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